岳青宝听见耳边忽然霎时嗡一声响,伸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手臂。
只听许凤林皱眉说道:“这一下又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日本人欺人太甚,强占了胶东半岛不说,还要往西开进,新总统没有实权,徽派军一盘散沙,只靠陆氏苦撑,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
青宝听得心里顿时七上八下,岳爱华叹道:“东边打起来了,日本人若是占了铁路,货运通道被堵住了,这生意就不好做了。”
许凤林怕太太心焦,连忙安慰她道:“若是一小段时间倒也不碍事,总不能打到天荒地老,就算桂勉不伸出援手,英美也会看不下去,出来调停。”
岳爱华又叹一声,“希望如此罢。”
周安走到桌前坐下,“我们在这里议论也没有什么大用途,你是有身子的人,不要想太多,顾着小孩要紧。”
岳念华跟着入座,回头见岳青宝站在门口发呆,又伸手拉了她一把,“你站着做什么,快来坐下,待会儿还得上街买新衣服呢。”
岳青宝适才回过神来,往桌前走,手臂却隐隐传来钝痛。
周安忽然大叫道:“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岳青宝低头一看,白色的衣袖上果然浸出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方才她抓手臂抓得狠了,把旧伤口的痂抓破了,因此出了血。
岳爱华有些着急地站了起来,“怎么出血了,快去医馆看看吧。”
青宝解释道:“不过是旧伤口破了,不是什么大事。”
周安也站了起来,“都流血了,怎么不是大事?听你姐姐的,现在我们马上去医馆。”
岳念华拦住周安,“妈妈,你就别去了,在家陪陪大姐姐,我和小妹去。”
二人坐了许家的汽车就往医馆而去。
岳念华用手帕紧紧按住青宝的伤口,见那伤口的确是个旧疤,问道:“你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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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青宝想了想,说:“不小心碰到了,被玻璃割了一下。”
岳念华哭笑不得,“怎么这样不小心!”
青宝眨了眨眼睛,嬉皮笑脸道:“下次不会了。”
岳念华定定地看着岳青宝,她对于岳青宝诚然是喜爱的,然而这种喜爱之下有更复杂的情绪,她从前羡慕她,甚至是嫉妒她,因为她是木慧然的女儿,是岳秉国最宠爱的小女儿。她从小就比自己风光。
可是,岳家遭难,最不幸的也是她。
岳念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看你以后嫁人了,还敢不敢这样迷糊。”
岳青宝轻笑一声,“二姐姐这些天总说情啊爱啊,这会儿竟然还说起嫁人了,莫不是有了心上人?”
岳念华伸手点她的眉心,“叫你瞎说。”脸颊却是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