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时间一晃而过,胡锃这次没有辜负皇帝的厚望,如期将这件案子的来龙去脉查得清清楚楚。
起因是阮兆祥不满意与姜家的这门婚事,再上周信等人从旁蛊惑,就无视太后禁足的旨意,偷偷从家中跑了出来,跟着一众纨绔去戏楼听戏。
至于周信等以前和阮兆祥并没有什么往来纨绔,为什么会突然间这么积极的接触他,是受了蒋鸿晖的指使。
蒋鸿晖出于某不可言说的因由,故意引诱阮兆祥的怒火,和太后对着干。
众人在戏楼喝茶的时候,阮兆祥在其他几名纨绔的言语挑唆下,动手调戏送茶的侍女。
侍女虽在戏楼端茶倒水,却非奴籍,而是因家贫,不得不出来做工的良家子。
侍女性情刚烈,不接受调戏,被阮兆祥强行按到桌子上。
那个桌子紧靠着窗口,上面又有一些大家吃食物留下的油迹。
侍女抗拒挣扎的时候,脚踩到油迹上,人滑跌了下去。
阮兆祥看见她跌下去,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拉,但是没拉住,命案就这样产生了。
这件案子不属于谋杀罪,而是逼迫致死罪。
戏楼良籍侍女受阮兆祥调戏逼迫,不小心跌下窗台摔死,主犯是阮兆祥。
其它四人故意用言语刺激阮兆祥调戏姑娘,都属于从犯。
按大熙律,凡因私事威逼平民致死者,杖一百,并追征丧葬费二十两,罚银一百两,徒三年。
从犯杖五十,罚银二十两。
蒋鸿晖当日在戏楼并没有说任何挑唆的话,也没有任何逾矩行为,不算从犯。
但他是官身,让人诱导阮兆祥逃家,动机不纯,人品有明显问题。
他是翰林院的六品编修,因人品瑕疵该如何处理胡锃没有资格做决定。
只能一并与案子的来龙去脉以及其它人的处罚一并呈到皇帝的御案上。
他把整件事的详细经过,以及各种主因和诱因都写得清清楚楚。
可见此人做官是很有几把刷子的。
之前没有做出什么政绩,主要是怕丢乌纱帽,一直在和稀泥。
皇帝看完奏折,让人把刑部侍郎叫了过来,两人商讨了片刻,认为胡锃量刑得当,但罚金这一块需要改改。
皇帝用朱批在罚款那一栏表明,所有主犯,从犯,罚银一万两,没入国库。
理由是,京都纨绔惹事成风,若不处以重罚,根本刹不住这股歪风邪气。
另外,阮兆祥加罚一百两白银,其它四名从犯,每人加罚五十两白银,补偿给死者的家人。
至于蒋鸿晖,由翰林院编修,贬到两千里外的越海县当县令。
若在任上再犯错,就革除功名,贬为白身。
案子的处理结果公布出来之后,大多数以为自家儿子要被流放或斩的人家,提着了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因皇帝在十月十七日早朝上的那威胁,除了荣华大长公主去见了儿子一面,案情公布前,再没有任何人到京兆府去打听情况。
现正式的处理结果出来了,比他们猜测的结果要好太多,大家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虽说罚银万两,让他们很肉疼。
但破财消灾,只要能顺利解决这件事,并不牵连族人,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至于儿子被打五十板子,那就打五十板子吧,只要不打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