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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爱妻,自然也爱两人的孩子。
没续弦,照看孩子的任务落在他肩上,能耕的田就少了。等叶澜大了,他也老了,没了年轻时的干劲,只守着几亩薄田。
再说原主,叶老爹为了弥补她从小缺失的母爱,对她的提出的要求可谓是有求必应,也养出了她这副刁蛮任性的样子。见不得其他人好,凡事都要占便宜,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村里晃悠,就盼着高嫁给男儿郎。
还真就给她等到了。
那日正正是个好日子,天儿不热不燥的,秦铮也就背着简易的行囊出现在了村口。他个儿高,身姿凛然,常年在外行军打仗,薄衣遮不住那一身的腱子肉。五官刀削似的立挺,沧桑但坚毅。
原主立刻就丢了魂,紧巴巴跟着男人走了。一看,嘿,原来是秦家出征的大儿。
秦家是外来户,加上孤儿寡母,落户的位置已经靠近边缘。刚来村里的时候,十几岁的少年因为奔波而显得瘦柴,更别说年岁尚小的弟妹,豆芽菜似的弱不禁风。叶老爹念及故人,时不时也帮衬一把。
这一帮,就连尸骨都是叶老爹帮忙埋的。
秦铮回到家,看见的就是三座光秃秃的坟头。
原主随了母亲的样子,人长得水灵。可惜作风已经传遍了十里八乡,想要嫁出去是难上加难。但借着叶老爹的面儿,叶澜还是钻了空子,趁着秦铮醉酒,悄摸褪了鞋袜,和他躺一个榻上去了。
秦铮吃了酒,哪还记得有没有发生什么。加上叶澜跑出来时衣衫凌乱,这一幕被村民看见,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人尽皆知。
女子以清白为重,秦铮不得不娶。
娶她本就是无奈之举,加上她这派好吃懒做的作风,婚后的秦铮对原主已经是处处避让了。然而原主自觉受了冷落,扯着他和女主的事隔三差五嘲讽,连带着秦铮捡来的两个孩子也受白眼,两人可谓是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一来二去,秦铮直接漠视她。两人不待见多年,最后秦铮又回了军营,原主实在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被发现,落得个浸猪笼的下场。
叶澜:“……”
她头疼得厉害,又把情况重新捋了一遍。
从她醒来开始,房屋内除了她和叶老爹外就不见其他人的影子。大伯母的风凉话加上房间内的布置,大致能够判断这里不是夫妻二人居住的样子。
那是不是说明,“她”和秦铮还没成亲?!
第002章交道
屋子隔音不好,叶澜觉浅,即使叶老爹的动作再轻,那沾了泥的厚重脚步声还是惊扰了她。睡意全无,她就保持仰面的姿势一直睁着眼。
哪怕再不想面对,但她如今的身份确实是“有夫之妇”。大婚之日一袭红嫁衣落水,捞上来时已经快没了气息。村里人一打量,觉得新婚日死在夫家晦气,于是把她丢回了娘家,她这才在自家醒了过来。难怪这家里的东西这么少,原是都被原主带去了夫家。
叶老爹不让她下地干活,叶澜硬是在床榻上枯躺了两日。不过她也想清楚不少,既来之则安之,能适应这里的生活才是首要。上辈子像个陀螺一样忙活个不停,这一世定要享受悠闲自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生活。
外界的光线透过油纸是朦胧的昏暗,不一会儿也就亮堂了屋内。帷帐是葛布而制,四四方方的空间灰沉沉的。许是灰进了眼睛干涩,总之叶澜还是拉开了帷帐,等眼睛适应光线,她麻利起身,准备好好熟悉一下环境。
洗漱完,她朝小院里的灶台走去。
虽两天没出门,但她对屋子里的陈设还是了解了的。出了屋子左手边就是灶房,说是“房”,实际上只是用木材靠主屋搭成的棚子。顶上铺了厚厚一层茅草,一旁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干柴。
房子右边用栅栏圈出了一小块地,土地的颜色相较于旁边明显深得多,细嗅还有牲畜的土腥味。这是家里养鸡的地方,只不过里面现在空空如也,唯一一只能下蛋的鸡前几日已经入她腹中。
炉灶内的炭火还冒着红色的火芯,锅里是稀粥煮甘薯,上面窝着一颗鸡蛋。叶澜没挑剔,这已经是叶老爹能拿出的最好的了。三下五除二解决锅里留的早饭,她合紧竹栅栏,打算好好看看这里有什么能为她所用。
他们所在的村叫桃源村,大致位于岭南稍北的地方。即为“桃源”,一来这里物产还算丰富,有山有水,土地称得上肥沃;二来则是群山围绕,最近的镇子也有二十几里远,出入不便,和外界接触少。
叶澜打量着远处。翠色正浓,乍一看木种还挺多,其中还包括有竹。竹在很多地方都派的上用场,但她现在没时间上山砍竹子,于是目光越到另一座山。
阳坡上的绿少了许多。
海拔较低的位置被人开垦种上了果树还有蔬菜。果子熟得差不多,因此树上大多只剩下绿叶,底下的绿叶菜倒依旧长势喜人。
有了这些,倒也不愁之后的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叶澜先前也不是什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幼时是在乡下长大的,对老一辈人教的东西还有点印象。她在脑子搜刮着属于自己的幼时记忆,一时看得入迷,险些撞到了从人家院内跑出来的小孩儿。
正要搀扶,已经有人先一步拉走了小孩儿。
那小童不过二三岁的年纪,盯着她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起初叶澜还不解,直到他手上藏酸果的动作越发明显,她这才想起来原主是个连小孩嘴里吃食都要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