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写信回来了?”周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她抓着周老太君的袖子,急切的追问:“母亲,他都写了什么?”
那个莽夫已经很久没有给她写过信了,他记得给老太太写信给顾元锦写信,偏偏就是不记得给她写信。
周老太君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甩在周氏脸上,“是啊,崇武写信回来了,你好好看看,看看他都写了什么。”
周氏手忙脚乱抓过信,也不顾周老太君的冷嘲热讽,坐到一边看信去了。
周老太君这时候才想起来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大外孙女,看着眼神清澈坚定的顾元锦,周老太君叹了口气,明明就是个很好的孩子,为什么这个糊涂虫就是看不到,眼里心里就只有那么一个不知廉耻,满口谎话,毫无姐妹情谊的东西?
“元娘,你娘她……糊涂啊!”周老太君到最后也只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实在是她也想不明白,这个女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变得这么偏激,这么不可理喻,仿佛入了魔障。
“外祖母千万不要这么说,一只手的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三娘嘴甜又体贴,最是讨人欢心,母亲更喜欢她也是应该的。”顾元锦笑了笑。若是顾见薇只是嘴甜了些,乖巧了些,讨人喜欢了些,也并没有什么的。可是她想不明白,三娘为什么会对她有那么大的恨意,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就连周氏也对她抱有那么深的恨意。
周老太君叹了口气,到底没再多说什么。元娘回京五年,女儿跟她抱怨了的时间却远比五年还要多。周老太君忍不住心生疑惑,当年在北疆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女儿对自己的亲生骨肉这般容不下?
想到这里,周老太君心里一跳,开始仔细打量着元娘的长相。然而下一瞬她就打消了脑子里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元娘和女儿长得有六分像,和三娘像了七分,这亲生骨肉的身份无可置疑。
既然不是元娘的身份,那么问题就只能出在北疆了,也不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女儿变成了这样?周老太君心里决定,等回去就派人去北疆查一查。
14赏荷
周氏抓着信,从头看到尾,却始终没看到自己想看的。
这封信是给周老太君的,信里的确提到了周氏,却不是周氏想看到的那样。顾崇武人在北疆,却对京里发生的事一清二楚。也正是因此,才会特意写信,请周老太君这个岳母大人亲自登门管教自己的女儿。
可想而知,这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周氏看完之后,脸色铁青的瞪着顾元锦,仿佛恨不能吃了她一样:“你为什么要在信里说我的坏话?谁家的女儿如你这般喜欢搬弄是非,挑拨父母关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我好?是不是?”
顾元锦看着周氏,心里那点意难平忽然就没了。看吧,无论发生什么事,周氏永远会在第一时间怪罪到她头上。所以还有什么可在意的,总归还是母女缘分太浅吧?
顾元锦脸色黯然地朝着周老太君行了个礼道:“外祖母,我先回去了。”
周老太君已经满脸疲惫,她无力的摆了摆手,让顾元锦先回去。她实在是不明白,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就又怪罪到元娘头上?
顾元锦离开后,就没再留意正房的动静。她在书房里坐下,忽然想起了去广宁寺之前,与周氏打的赌。
想到顾见薇突然消失的事,她心思微动,叫来红苕:“等外祖母走后,你到正房和母亲说一声,就说后天的赏荷宴我会让祖母把顾见薇放出来。”
顾见薇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如果她真的有问题,后天的赏荷宴上她一定会按耐不住出手。
至于说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顾元锦心里很清楚,那都是不能宣之于口的。毕竟这辈子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她不能因为这些尚且还没发生的事对顾见薇出手。因为一旦那样做了,她与那些让她憎恨了一辈子的人有什么区别?
不过,如此也好,她也想看看,重来一次,顾见薇还会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而正院里,周老太君苦口婆心的跟女儿分析了许久,劝了许久,不见半点效果,最后满心疲惫的离开了。
周氏听了红苕的传话,勾了勾嘴角,冷冷的看着红苕:“回去告诉你们姑娘,若是她再敢对三娘出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红苕冷着脸看着周氏:“夫人且放心吧,三姑娘那样的,我们姑娘何曾放在眼里?”
周氏气了个倒仰,她捂着胸口恶狠狠的瞪着红苕:“贱婢,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主子且要喊我一声母亲,你一个贱婢竟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当真是好大的狗胆!我且等着你落到我手里的那日!”
红苕顶着周氏怨毒的眼神,毫不在意的出了正房。
顾元锦听了这事,也没放在心上,只派人盯着祠堂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红苕回来后没多久,顾元锦放在祠堂里的眼线就差人过来禀报,周氏院里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偷偷摸摸的去了祠堂,花了银子买通了看守,进去了。
顾元锦眯了眯眼,并不在意,“让人听一听,看看她们都说些什么。若是听不到就算了,只不要打草惊蛇。”
对于有丫头买通看守去见顾见薇,顾元锦并不意外。她始终觉得,顾见薇若真要做什么,后天的赏荷宴才会是最好的机会。
两天的时间匆匆而过,日子到了赏荷宴这天。
顾元锦与梁氏提起过,要带顾见薇一起去永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