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硬起来,叱道:“跪下!”
古千冥扯动唇角,露出一抹娇媚的笑意,说道:“在梵音宗可以号令本圣女之人都已死绝了,你以为你是谁?”
古尘没想到他竟然不认自己,厉声道:“从前只知你偏执,如今看来竟是人伦不遵,狂悖至极!我且问你,你父亲何在?”
古千冥挑眉,吐出两个字:“杀了。”
古尘胸口大恸,抬手指着古千冥怒道:“你竟真的做出弑父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古千冥嗤笑道:“别装了,你巴不得他早死,好去找那贱人江浔,如今在这里作什么伉俪情深的姿态?”
古尘嘴唇白,几乎要站立不住。
见状凤倾上前,虚扶住她的手臂担忧道:“宗主。。。。。。”
古尘摆手,示意自己无碍,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道:“我从后山走来,所见白骨山也是你的手笔?”
“是又如何?那些尽是该死之人。他们本就不配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之下,我不过是送他们早登极乐。”古千冥不甚在意。
刚刚凤倾的动作落入古千冥眼中,他想:那老匹妇从前只在意江浔,如今又要跟江浔的女儿站在一处吗?
这个认知让他想杀人。
古尘曾想过这些错事是否是古千冥年少无知被人利用,也想过他本性不坏,就算曾经行差踏错如今也应有了悔意。
但见了面才明白,她苦心保下的孩子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魔头。
“你可知错?”古尘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有了决绝之意。
“知错?江湖门派见我梵音宗无不恭敬三分,我宗门势力扩展到南疆北地,桩桩件件皆是功绩,何错之有?”古千冥露出疑惑之色。
见他故作不知,古尘拿起洞箫,吹出几个凌乱的音节。
古千冥的神情有了裂痕,他不敢置信般看着自己僵硬的身子,双腿似有千斤重,拉着他下坠。
噗通——古千冥两只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
他心中暗恼,自己苦心修炼十余年,竟然还是轻易被老匹妇制住。
古千冥眼中闪过暗芒。
古尘每吹奏一个音节,古千冥便躬身几分,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他的冷汗从鬓边落在大理石地面上,濡湿了长袍。
“你可知错?”一炷香后,古尘停下吹箫,又问了一遍。
古千冥艰难地抬起头,眼眶微红,声音沉痛道:“孩儿知错。孩儿从小无人教养,所以一时走错了路,如今母亲出关,梵音宗一应事务尽数还于母亲,孩儿自请去后山思过,至死方休。”
凤倾眯眼,忖着:今日古千冥怎么如此乖觉?
古尘见他已有悔意,便收起洞箫走到他身边。
正欲扶起他时,电光火石之间,古千冥从怀中抽出一柄骨刺,直直朝古尘左胸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