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桉笑:“你再生气我也是没有。”
生理结构决定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可湿漉漉一身坐在床边看她睡觉时,只想着怎么开始以及延长这段关系,等她醒来从她大衣里掏出那盒避孕套时瞬间变得懵然,再到她说出互相把对方忘了的话,大脑只剩下郁结的愤怒了。
哪有心情图她的色。
由床单散发的思绪在应倪的催促声中戛然而止,陈桉拿起衣服递过去。
他发现自己愈发沉迷回味和应倪之间的种种,明明还没到忆往昔的年纪,无论是很多年的事,还是发生在昨天。
就像在啃一根甘蔗,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咀嚼,试图一滴不漏地榨干清甜汁水,可品尝到最后,发现剩下的不是干瘪无味的渣滓,而是余味回甘、经久不散的陈年好茶。
“发什么呆。”应倪拍拍手站起来,“把箱子合上,我们要搞快些,不然赶不上飞机。”
陈桉走过来,揉了揉她脑袋,又莫名奇妙地把她摁在怀里好几分钟。
好在这几分钟没有耽搁到什么,他们顺利在下午一点到达酒店,简单垫下肚子后,应倪开始弄妆造,大概近两个小时,应倪一身明星走红毯的装扮在陈桉面前闪亮登场。
“漂亮吗?”她问。
陈桉点头:“非常漂亮。”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一声雷鸣,雨说下就下。
应倪的脸一下子就垮了,盯着一秒变沉的天说:“不会一直下吧?”
一语成戳,最强台风“卡娜”不知受何因素影响,突然拐道,直奔他们身处的海滨城市。飞机停运,跨海大桥封路,市民的日常生活受到极大影响,就连他们下榻的五星级酒店隔一段时间都会因为狂风掀翻电线杆或者铁塔被拧成麻花而停电。
无法外出,他们只能待在房间,窗外暴雨呼啸,室内两个人纠缠不息。一箱子的衣服几乎没动,只有几件泳衣派上了用场。
不过是用在浴缸,又或是床上。
后来再回想他们人生的第一次旅行,居然毫无遗憾,全是惊心动魄下,呼啸的风暴和彼此疯狂的心跳。
……
“卡娜”强势登陆三天后,在某个清晨悄然离去,太阳出来了,应倪和陈桉却坐上了回禾泽的飞机。他们要赶在六点前到家吃跨年饭。
去年一整年的节日都是在六号公馆度过的,所以这次应倪想换个地儿,在雅顿亲自下厨。不过说是她下厨,其实是给陈桉打下手。
吴庆梅听完却道:“还是和你以前一样,在康睦吃吧。”
应倪看了看陈桉,又看了看京京,他们都在点头。
她抿了下唇后说:“你们姓陈的真是……”
跨年的那一天大家围坐在林蓉苑的病床旁,电视机放着嘈杂却热闹的晚会,京京咯咯笑个不停,应倪和陈桉在聊各自新一年的工作计划。
而吴庆梅则不停地和林蓉苑,也不管她闭着眼,有没有回应,一直亲家长亲家短的。
一月中旬的某天,应倪在回家的电梯里,无意刷到了陆盛之发的作为伴郎的婚礼彩排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