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骄阳如火如荼,主殿内室矮榻旁的香炉淡雾飘散,宁芷坐在一旁挥扇,视线落向看?书的岑栖,悠闲道?:“我真?是?佩服你的耐心,难道?就一点都不?好奇外边光景如何?”
岑栖侧身?依靠软枕,并未抬眸看?她?,指尖翻阅书卷,淡然应:“你今日前来不?就是?要告诉我外边光景的吗?”
“那?可不?一定,外人都以为我是?垂涎私会美人呢。”宁芷目光落在岑栖姣美面容,眸间显露几分痴迷,微叹,“其实我真?不?想当什么郡王,当初若是?能嫁给你也不?错嘛。”
岑栖抬眸看?向宁芷幽幽出声?:“那?你是?要抗旨不?遵吗?”
话语一出,宁芷面露迟疑,目光迎上岑栖沉静墨眸,完全?探查不?出半点爱慕之情,只得恢复玩笑姿态出声?:“栖亲王说话真?伤人,我马不?停蹄回赶都城,难道?就不?曾想我啊。”
“你的爵位来之不?易,我不?过是?在提醒谨言慎行罢了。”
“说的也是?,天命难违,你我都只能服从听令。”
岑栖并未应答,探手从书册里取出纸条,悄然递近。
宁芷见此,亦不?再玩笑,落目观阅,嗓音压低应:“如你所料,西南边境叛乱已经初平,你的长姐和安亲王各自平复不?少地?方,估计秋日会率领大军凯旋归来,圣上听闻战果,正龙心大悦。”
“她?们带兵十余万,区区西南叛军自是?不?在话下,你这回应该受赏不?少吧?”
“是?啊,其实你既然早就知晓会赢,我不?明白为何还要患病避战,这可是?手握重?兵的大好机会。”
岑栖合上书册,目光看?向宁芷坦然应:“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时间会回答你的一切困惑。”
宁芷微愣,迟疑道?:“这么多年你还是?在怀疑当年的事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愿卷到争斗漩涡之中罢了。”岑栖避开探询目光应着话,将书册里的纸条放置小铜炉焚毁。
殿内一时无声?,宁芷看?着虚弱面色的岑栖,心知她?不?愿说,旁人是?问不?出半句,从袖中取出药瓶放置桌上,语重?心长道?:“这药膏是?我找世外高人特意调制的灵药,你且敷药试试效果吧。”
“多谢。”
“你我之间不?用如此生疏,再说我询问过世外高人,你的腿或许还能痊愈。”
宁芷坐在一旁看?向神情平静的岑栖,她?的面上看?不?到悲伤,亦看?不?到欢喜,让人难以窥视半点心思,只得出声?安慰:“总之不?要灰心,也许你的腿还有康复的机会。”
而此时的岑栖余光瞥见窗外频频窜动的小脑袋,柔声?应:“我并非灰心,只是?有些累了。”
宁芷见此,只得起身?道?:“那?好,我接下来会留在都城任职,应该能常进?宫来看?你。”
岑栖摇头应:“往后我们可能要避嫌。”
“为什么?”
“因为西苑有内奸,如果你我往来频繁,难免会有异议非言。”
宁芷看?向不?容置疑的岑栖,神情亦严肃几分,欲言又止道?:“既然如此,我们日后如何会面联系?”
岑栖抬手暗指了指窗外,以作提示,应答:“不?急,待我身?子好些再说吧。”
而宁芷这才?察觉窗外有人,只得配合点头应:“那?你多保重?。”
语落,宁芷便迈步离开内室,珠帘碰撞声?响,落得满地?碎影。
殿内寂静无声?,小扇木窗忽地?被纤纤玉手猛地?推开,某人来不?及躲避的脑门撞的结实,清晰的发出砰地?一声?。
“哎呀!”柳樱整个?人摔在绿茵草地?,眼前冒着旋转金星,一时都没缓过神。
岑栖稍稍探身?,俯瞰没规矩的女孩,故作不?知情的出声?:“方才?以为是?贼人,怎么会是?你趴在窗外偷听?”
这偷听的手法太过拙劣,让岑栖实在很难相?信她?是?被人精心送进?西苑的奸细。
柳樱掌心揉着脑门,爬坐起身?连忙解释:“姐姐,我没偷听,只是?担心你被人欺骗感情呢。”
事实上柳樱刚攀上窗台,还没听清几句话语就被发现了。
“此话怎讲?”岑栖迎上女孩坦荡目光,心间一时猜不?出她?藏着什么心思。
“刚才?那?女人说话轻浮,肯定是?个?花心大萝卜!”柳樱探手攀上窗台一本正经说着。
明明美人姐姐都说避嫌不?要见面,结果那?人渣还非要紧追不?舍的问联系方式,真?是?没礼貌!
此时的柳樱完全?不?觉得自己偷听有任何问题。
岑栖眼露困惑的看?着女孩新奇言语询问:“花心跟萝卜有什么关系?”
“因为有一种红心萝卜,表面长的白白净净像个?白萝卜,实则内里却是?花里胡哨的火焰深红,这就像花心的人,因为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嘛!”
柳樱就差直接劝美人姐姐离那?人渣要多远有多远!
“看?来你的小脑袋里没有一点诗书文章,尽是?些稀奇古怪的傻话。”岑栖压下扬起的嘴角,故作正经的说教。
“姐姐,真?的有这种红心萝卜,难道?你都没见过吗?”
“不?许转移视线,现在的重?点可不?是?红心萝卜,而是?你偷听,这要是?让宋管事知晓,恐怕你又要罚抄宫规。”
柳樱一听,才?收回被红心萝卜绕过去?的心思,连忙求情道?:“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宋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