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栖瞧着她?一副害怕模样,方才?继续询问:“所以你到底为何偷听?”
“我刚才?听常黎说那?女人是?姐姐的未婚妻,所以担心姐姐被纠缠欺负呢。”柳樱索性直白心思说着。
可回答柳樱的却是?几声?清浅低柔的笑声?,让柳樱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好奇张望。
岑栖见此,忙掩面躲避探究目光,收敛心神,探手拿起药瓶应:“宁郡王是?来看?望送药,你这个?小家伙脑袋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啊?”柳樱惊讶的看?着美人姐姐手里的药瓶,尴尬的红透脸蛋,细声?嘀咕,“可刚才?姐姐说要避嫌,她?为什么还要一直追问联系?”
“这我就不?知情,许是?宁郡王真?有对我几分倾慕心思吧。”岑栖瞧着女孩不?像虚假的反应,隐隐察觉她?似乎对宁郡王也有着某种偏差认知,便有意顺着她?的话试探,“以前宁郡王确实与我私交甚密,只是?从未有任何赐婚诏书,至于?未婚妻名份更是?谣言,你怎会轻信常黎的话?”
柳樱被说的心虚,更不?敢说自己是?剧透得知,只得卖乖笑应:“姐姐说的是?,我下回不?敢乱信了。”
岑栖瞧着娇憨卖俏的女孩,视线落在她?额前的红印,纵使心间猜疑未消,却也实在生不?起怒,只得故作严肃应:“下回若是?再犯,我就让宋管事罚你抄五百遍宫规,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
“那?就回去?吧。”
“好咧!”柳樱如释重?负,连连点头,随即跃下石块,小小身?影轻快的离开林间。
岑栖收回目光,心想如果她?真?是?探子,不?管方才?偷听是?否得逞,应该都会想办法送信出西苑。
但凡她?有半点风吹草动,绝不?可能逃出岑栖的耳目!
夏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连同桌面摆放的书册亦翻动不?停,岑栖的心亦有些摇摆不?定。
半晌,岑栖察觉有些温凉,抬手偏要关上窗,却见窗台不?知何时摆放一颗红润透亮的小桃子,晶莹水珠顺着绒毛滴落浸透纸册,落下斑斑暗色。
这种纸是?岑栖给女孩的识字试卷,而这种小桃子多半是?西苑桃树上的果实。
岑栖探手将物件拿入案桌,视线落在清洗干净的小桃,细瞧倒是?有些像女孩晒得通红的面容。
外殿值日比起内殿办事,远远要苦累不?少,岑栖自然是?知道?的。
原本岑栖就想等着女孩受不?住苦承认隐瞒罪过。
没想女孩如今竟然还有心思爬树摘果,看?来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岁啊。
野马,尚且需要严训,而岑栖自然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心软纵容她?。
如若查实女孩的罪证,岑栖将会亲自处置她?!
烈日当空,热意不停上?涌,犹如蒸笼一般让人难受的透不过气。
西苑各宫人们聚集纳凉,值日宫人们分发茶水。
“最?近天太?热,大家喝些凉茶解暑吧。”
“是啊,最?近一直也?不见?下雨,今年入伏的时日看来比往年都更长。”
一稍微年长的宫人端着茶水走近:“小姑娘,喝些?凉茶吧?”
“谢谢姐姐,我?不渴呢。”柳樱弯眉笑?应,脸颊鼓鼓的咀嚼桃肉,虽然并不十分甜润,但是比起苦涩凉茶,解渴是绰绰有余!
“说起来,你?与常管事一同是侍读出身进宫,按理她怎么也?该提携你?入殿内做事才是,不如有空多讨好她几句吧。”宫人好心提醒。
柳樱憨笑?应付,却并不应话,暗想常黎她不背地里挤兑自己就不错了。
午时众宫人都换班休息,柳樱单独来后院找到李厨娘,有意观察四?周动?静。
前些?时日一直跟着自己的两保镖宫人,自从胡轻红被?抓处罚,她们突然被?宋管事调去办别的差事。
待磨蹭到厨娘们各自回屋休息,柳樱趁机来到李厨娘身旁询问:“最?近天热,您身体?好些?了吗?”
其实?柳樱心里隐隐怀疑李厨娘当初让自己联系府库安管事,并非凑巧,而是蓄意为之。
可李厨娘瞧着和蔼可亲,平日里从不苛待旁人,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做内奸呢?
柳樱心里反复猜疑,并不确定,又怕无辜牵连到李厨娘,先前才没有如实?向美人姐姐交代安管事所说的一切。
李厨娘目光看向关切自己的小姑娘,又想起被?鞭刑处罚的胡轻红,后怕的应:“我?没事,小姑娘你?以后要小心啊。”
柳樱一听,心下咯噔,这?说话调调怎么感觉好心厨娘真有点问题啊!
“您为什么要帮外人做西苑内应?”柳樱压下心间震惊,见?此处无人,方才直白询问。
从进西苑起,李厨娘生活一直过的平稳,瞧着不像是因受到宋管事苛责对待而背叛。
李厨娘哆嗦着双手,叹气皱眉,满是痛苦应:“宫奴是宫廷里最?下贱的东西,生死全仰仗主子的鼻息,有些?事必须昧着良心做,否则不会有活路,我?也?没得选啊。”
柳樱满面错愕的看着平日里和善可亲的好心厨娘,一时竟觉得陌生,心间滋味繁杂,无言以对。
“整整三十五年,还?有一个月,我?就可以按照宫规回乡,现在要是被?抓出来,那就是死路一条!”李厨娘眼?露惶恐,神情紧绷,嘴里止不住念叨。
“您冷静点,究竟是谁要您查西苑的事?”柳樱觉得自己要是查出安管事背后的人,说不定能向美人姐姐将功补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