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所有钱都得寄回家。
张叔阳来村里就是帮他捎信回去的。
然而张叔阳也不知道那里面塞的除了家书还有二十两银票——冯先生特意找人换的海康银票。
沈青越简直哭笑不得。
两人从赵先生屋里出来,转头到冯先生屋里,问他要不要每个月多给他五两银子。
“嗯?不用不用,你们这儿又没什么花销。”冯明和一来就赵先生做了邻居,他自己一个人,随便有个屋子就够住,姜竹带他在村里住了一圈儿,他选了和赵先生搭伙住。
房子解决了,他自己也不会做饭,姜竹干脆和冯奶奶说好了,早饭、晚饭两个先生和赵舒云在她家吃饭,书院给她出钱,午饭他们想去哪儿吃,找贾先生报就行。
书院一复课,村里各种吃食摊子又开起来了,赵先生有条件的时候也是个嘴馋的,和沈青越似的今天在这家,明天上那家,就没指定他们必须去哪儿吃饭。
每天花多少钱,他们也没设什么上限,反正村里东西都便宜,再能吃一顿也花不了多少。
冯先生吃得倒是乐呵,他来了后,贾先生的账本儿用起来都比从前快多了。
不过只解决吃住也不行,万一想买点儿什么用的玩儿的,手里一点儿钱没有像什么话。
姜竹说每个月多给他五两银子。
冯明和不要,“赵先生一个月才五两,我哪能要二十五两。”
姜竹窘窘道:“赵先生从今年起是十两了。”
其他人也涨钱了,先前他想把赵先生工钱定到和冯先生一样,赵先生自己不要。
他们书院虽然目前为止还入不敷出,但是他和沈青越赚钱还挺多的,而且赵先生他们也没闲着,过年间他主导,曲先生动笔,江修文改故事,他们又编了一本《幼学童蒙续》,还列好了给走科考学生用的书目、课案。
课案是他们书院自己用的辅助教材,将来要不要扩充印书再说,但《幼学童蒙续》肯定是要印来卖的,这个准能赚钱。
现在他们有三个蒙班,一个学班,曲先生教小的两个班,冯先生教家业他们的班和学班。
蒙班不收束脩,主要是村里的孩子们在念。
因为今年起赵先生不亲自教课了,去年狂热的大人们总算偃旗息鼓了些,即便这样,从镇上、县城来的孩子占了一小半。
学班收束脩,每个月二两银子,要求有同童生的水平才能入学。
开始招生那天,他们村差点儿被挤破了。
听说新先生是海康来的,本来失望的大人们又热情了——不是赵先生,从海康请来的先生也很好啊!
一瞧,也是个老头,他们更放心了。
别的书院可没海康来的先生。
一群一群的大人孩子涌来村里,贾文彬、曲学甫接待到人都麻了,然而赵先生和那时候才来了两天的冯先生一起考,考啊考,考到最后只留下十二个。
另外三个一个是姜树同僚的儿子,一个是池远舟的外甥,一个是韶三爷的小儿子。
韶嘉煦早就过了童生,已经考过秀才了,不过韶三爷丧母丁忧,要在宝峰待三年,他也跟着回来了。
韶家倒是有家学,但主要也是开蒙,家里的孩子开蒙完一般就到县城的书院去读书了。
韶三爷思量后,干脆把儿子送姜竹这儿来了,说他这儿清静。
沈青越怀疑是因为上门拜访他的人太多,他好推,孩子在书院念书,总是要接触人的,那些想求他办事又找不到门路的,兴许就会把主意打到韶嘉煦身上,一时好躲,三年难躲,想避开这些麻烦不如干脆藏远点儿,他们青竹书院就足够偏僻。
除了姜竹、沈青越,别人也不知道韶嘉煦身份,只知道是姜竹舅舅家的孩子。
韶嘉煦在他们这儿只算借读,姜树同僚家孩子和池远舟的外甥就纯粹走后门了。
好在他们俩虽然成绩差了些,倒也是认真读书的孩子,试了几天,冯先生也没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