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頃盈倔強地跪在地上,不吭一聲。俞貴妃是存心折辱她,讓她跪在這樣的風口浪尖上,來來去去許多宮人,她便會淪為所有人的笑話。
可是這樣,失去的是臉面。但不論現在還是將來,她與貴妃一定會撕破臉面,既是如此,倒不如從這會便開始昭示眾人二人不和,何況要讓眾人知道是貴妃刁難她,而她處於下鋒,更加坐實貴妃的跋扈,將來更自然的順水推舟。
俞貴妃故意讓她跪在大太陽底下,驕陽似火,跪在地上便覺著膝蓋麻木,酸痛到最後血絲滲透出來,韋頃盈都不肯說一句話,只是靜靜地盯著前方。
知節看的滿是淚珠子往下滾,她想要求情,可是韋頃盈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寧屈不撓,這時候她不能屈服於貴妃的淫威之下,而且要告訴所有人,貴妃是有多麼的囂張。
這邊溫昭容被宮人強硬拖走,走到一半,她猛然甩開安怡的手,神情第一次帶了些堅定,擲地有聲道:「不,不行,我要回去,這樣熱的天按照貴妃的性子,她這雙膝蓋便是要廢了,她才入宮人生還這麼長,不該落得這樣的結局。」
安怡瞧著一心為人著想的自家主子,覺得她像是著了魔一樣,不知道韋才人給自家主子灌了什麼迷魂湯,主子這樣為著韋才人考慮。
她咬咬牙,趕忙跪著阻止她,哭泣道:「娘娘,您聽奴婢一句話,您不能也不可以與貴妃為敵。俞氏在前朝後宮勢力都不可小覷,貴妃雖沒有協理六宮的權力,但您瞧後宮哪個不聽她的?她要是存心想要折辱您,處處都可以使黑手段。」
「大人尚且可以承受,可是公主呢?她還那般年幼,還未開蒙,往後一直到及笄還有十幾年的歲月,到時候還要嫁人,若是貴妃從中作梗呢?您縱然不為著自己想也要為著公主想想,娘娘!」
溫昭容眼眸中蓄滿淚水,她閉了閉眼,待淚珠子打濕了臉龐,她忽然側身吩咐道:「你去稟報陛下,將今日之事都告訴陛下,此事交給陛下來決斷。」
安怡駭然,還想要勸,「娘娘,您……」
「你去。」溫昭容輕輕擦拭淚珠子,一字一頓道,「若是今日我坐視不理,我與貴妃也不是一般人,我是想要好好過日子不參與紛爭,卻也不代表我恃強凌弱,眼睜睜瞧著自己宮裡人被欺侮。便是為著永寧這樣喜歡她,我也要替她說話。」
安怡認命一般低著頭,沉默了半晌,主子在她眼裡一貫與世無爭,說的好聽是溫和,不好聽便是有些懦弱的。在韋才人沒有入宮前,她素來都是無人在意的,雖是公主的生母,一切榮寵卻都是借著公主,母憑女貴。
溫昭容不想再借著女兒的光,而是往後能成為女兒的倚仗。
貴妃刁鑽,是難以走長遠的,可是與韋才人接觸下來,她能感受到韋才人待人的幾分真心,她不是尋常之人。
安怡步履匆忙小跑到臨華殿,陛下在行宮時便住在這兒,只是今日楊壽恩等人都守在殿外,瞧見安怡過來,楊壽恩愣了愣,忙迎了上去道:「安怡姑娘怎麼過來了?」
陛下常去玉堂宮,他們自然對溫昭容身邊的人熟悉的很。這位安怡姑娘是溫昭容身邊最得臉的人,楊壽恩對她有記性。
此刻見她步履匆匆,臉上也帶了幾分焦急之色,因為是一路跑過來的所以氣喘吁吁的很,氣兒還沒有捋順便著急說話道:「楊公公,勞楊公公稟報,今日俞貴妃與韋才人起了爭執,眼下俞貴妃罰韋才人跪在行宮門口大太陽底下兩個時辰。」
「貴妃娘娘很是生氣,但韋才人前些時候才落水,眼下身子還未養好,怕是不好,還請公公稟報陛下一聲,求陛下做主。」
楊壽恩聽到這話時,腦子砰的一下就亂了。怎麼事兒總是堆在一起來,方才幾位大人被陛下緊急召見議事,事關邊疆戰事,這幾年國朝也算是風調雨順,與邊疆諸小國都有建交,卻不知為何近來邊疆發生了些摩擦,事情不小,隱隱有些鬧大的苗頭在。
陛下自然怒不可遏,緊急便召見了幾位大人過來,吩咐了誰人都不可來打攪。
楊壽恩兩廂權衡之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定奪,想著若是進去了,但到底是朝廷政務不可隨意打斷,到時候陛下治罪可謂不輕。
但陛下待韋才人之間又很是不同,若陛下知道了怕也會發脾氣,他硬著頭皮當真不知該如何應答。
安怡眼珠子轉了轉,知道楊壽恩為難,怕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她大腦飛運轉便想出了個法子道:「那公公,可否請您隨奴婢去請皇后娘娘,若由您出面,皇后娘娘一定能替韋才人做主的。」
這倒不失為一個法子,楊壽恩覺著這法子尚可便點了點頭答允了,這便要隨著安怡到皇后所住的霽月殿去。
霽月殿離臨華殿不遠,只是這時候舟車勞頓,許多嬪妃一來便暫且先歇息了,皇后自然也不例外,何況皇后素來體弱,這會兒便還在用著湯藥。
時鶯本在廊下與行宮中霽月殿的宮人吩咐些事情,譬如皇后娘娘不喜歡人多吵鬧,安靜獨處時忌諱做何事,人人都要仔細小心些。
她才吩咐完,抬眼便瞧見楊壽恩跟安怡一起過來,心裡頭原還納罕,只是安怡臉色有些蒼白,額頭上都是汗珠子,髮髻有些散亂在,楊壽恩也是走的飛快,像是要起飛了一般。
時鶯愈發覺得奇怪,她忙迎上去道:「不知道哪陣風將楊公公吹來了,還有這位不是溫昭容娘娘身邊的安怡姑娘麼?難道是永寧公主那邊出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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