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天牢内,萧寒端坐在坑洼不平的泥土地面上,双眼紧闭,眉心微蹙。一袭白衣早已被泥土染得不堪入目,不修边幅。
寂静的空间内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守在监狱的狱卒向那片黑暗望过去,在摇曳的烛光之下,映照着一袭金丝龙纹图案越来越清晰,狱卒忙上前行礼道:“参见皇上!”
萧洵盯了一眼萧寒,道:“把门打开,然后你们都出去。”
狱卒拱手应了一声“是”,然后拿起钥匙开锁,他们退下后,萧洵冷不防的盯向旁边的程绍,冷肃道:“你也退下。”
“我…”程绍感到有些出乎意外:“可是,您独自在这儿,属下担心不安全。”
“开什么玩笑!”萧洵眼睛瞪着程绍,却有意无意的说给旁人听:“这儿就只有朕跟他,能有什么危险?朕打不过他吗?!”
“不是…”
“属下这就出去…”程绍低着脑袋就退出了天牢。
萧洵冷着脸缓缓走进来,找了块石头随意拍了拍灰尘就坐下,目光上下打量着萧寒这一身,讥笑道:“温润如玉白衣翩翩的俊俏公子,如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萧寒表面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可那放在腿上的指尖恨不得扎进肉里。他缓缓睁开了眼睛,深吸一口凉气,沉声道:“你特意来这儿就是为了寒暄我吗?”
萧洵挑眉一笑:“自然是有正事,可那正事却没有寒暄你重要。”
“………”萧寒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忍声道:“那你随意!”
“行了,别装冷酷了。”萧洵的神色变得严肃:“说吧,玉玺被你藏哪了。”
此话一出,萧寒凝重的表情忽然松了松,嘴角微微勾起淡漠的笑。
果然,萧洵特意来这儿只能是为了玉玺。自从易白把玉玺拿给他之后,萧寒第一时间放在了一个安全之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还会携带在身上?
“玉玺不是我拿的,也不在我这儿。”萧寒淡漠道。
看着他这副悠悠的姿态,萧洵的耐心都快磨没了。他眸中带着怒气,低吼道:“怎么可能不在你那儿,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惦记这个东西?”
萧寒冷眼瞪着眼前的人,嗤笑一声:“怎么没有?”
“什么意思?”萧洵眼底带着一缕诧异:“到底在哪儿?!”
见他动怒,萧寒悠然道:“能随意进出皇宫的高手,除了林叙风还能有谁?他拿了玉玺之后便一直揣在自己的口袋里,根本没打算交给我。”
“你觉得我会信这些话吗?他是你的手下,你俩是一伙的。况且他有什么理由独吞玉玺?”
“兴许他的目的与我一样呢。”
这种话说得太可笑了,他就算私吞玉玺没有正统血脉又有何用?萧洵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不以为意道:“我还不如相信他是突然看你不顺眼,弃恶从善了。”
听到这里,萧寒眼神凛冽,语气越来越挑衅:“怎么没有理由?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林叙风的真实身份?这正是萧洵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他武功如此高强,定然不是普通的凡骨。而且自从那晚见过他一面之后,总觉得有些眼熟。
“他能有什么身份?”萧洵虽揣着好奇,但一副散漫的模样:“他的身份不就是你的手下吗?一个打杂的而已?给我提鞋都不配。”
萧寒嗤笑:“既然他对你来说这么不值一提,那你为何要费力捉拿他?甚至…棠儿宁可喜欢他都不喜欢你?”
“行了!别卖关子了!”萧洵心中有些紧:“说,他什么身份?!”
“林叙风……”萧寒眼神微微深沉,哑然失笑道:“是萧玄烨的遗孤!”
!?
一霎间,呼吸一窒,瞳孔骤缩。
萧洵的脸色渐渐僵硬,连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跳动,眼底的情绪不知是何等复杂。
以为自己听错,萧洵拧着眉心,瞪视着眼前的人,一字一顿问:“萧玄烨的遗孤?林叙风?”
见他脸上的得意渐渐消失,萧寒挑衅道:“没想到吧?你真正的对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