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年顿时止住了呼吸,连身形都僵硬了。
“陈导。”
“小年,来了啊,刚刚楚一被段总叫人送去这里的房间了,就不用你花时间送他回家了。”
苏时年眼睛因为干涩而眨得很快,在陈正舟希冀的眼神下,他干巴巴地说:
“谢谢段总。”
段昭庭举起酒杯,自饮自酌,似乎今晚的见面只是意外,他的笑意浅淡,腹部衬衣湿了一大块,看上去心情并不好。
“不用,应该是我谢你。”
陈正舟一听这话就对了嘛,他心里的怪异也消失了。
段昭庭不看神态紧绷的苏时年,而是垂着目光对着明显有些疲倦的陈正舟说话:
“陈导的学生喝得有点多,陈导去看看他吧。”
陈正舟本就有些不放心楚一,段昭庭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这位段总见到了救命恩人,就想和小年叙叙旧。
他拍了拍苏时年的肩膀:
“小年,我先走了,楚一还醉着,我看看他,老师打车回去就行。”
其他人都走了。
四下静谧,包厢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一点声音都进不来。
段昭庭给他倒了酒,琥珀色的酒液,散发着淡淡的橡木香气,还参杂着一丝烟熏味。
“你怎么会来?”
段昭庭的身上都是白兰地的味道,苏时年脖颈红得很快,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我……导师让我来的。”
苏时年不断地舔着下唇,这么突然就见到了段昭庭,他还没做好准备呢。
“嗯,陈正舟就是你的导师?”
苏时年尝了点酒,他根本不知道这是白兰地,只觉得烈得惊人,喉咙好像都灼热了起来。
“是的。”
“楚一是你的什么人?”
“是大学舍友,好朋友。”
段昭庭盯着他被舔得发红的亮晶晶的下唇,突然沉了嗓音:“别舔了。”
苏时年咬紧了唇,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怎么和段昭庭相处了。
“我紧张才舔的,你口气很凶。”
段昭庭扬了扬嘴角,很快又拉直了唇线:
“这就凶了吗?”
苏时年不说话了。
他还裹着厚实保暖的羽绒服,和只穿着一件衬衣的段昭庭坐在一张桌子上,莫名有些滑稽。
段昭庭盯了一眼他颤动的睫毛:
“先把外套脱了。”
苏时年听他的,脱掉了外套,整个人舒服了很多,但周遭静默得让他心慌。
他努力地冲段昭庭笑了笑,想要从这种安静得快要窒息的氛围里抽脱出来,没成功。
段昭庭狭长而淡漠的眼眸耐心地注视着他,苏时年被盯得嘴角一僵,笑容立即失败,他老实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