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时节,裴夫人平安诞下鳞儿,裴老爷大喜,给所有奴仆派了赏银,又准了三日假期,府中自上而下,每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产妇生产七日后,裴家的亲戚,以及那些那裴家关系亲厚的人家,就带着礼品66续续上门造访了。
只是这里头难免会混进去几个想要同裴姮搭上关系,好让自己的官途顺遂几分的人,只是这些人明面上都是来裴家贺喜的,裴姮也不好不见。
裴姮本就苦热,在加上才消停几日的孕吐又冒出来,不过两日,她脸色就看着有些不大好了。
裴家二老心疼女儿,想要将这些人都拒了,又怕给裴姮惹来麻烦。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有些人若一门心思的使绊子,只怕神仙也要跌个大跤。
为此,她只能让府里厨房变着法的做好吃的,一日五六顿还要不重样,裴姮的脸色好了,厨房里做饭厨子的头也掉光了。
大清早,裴府门外便又停了几辆马车,马车里出来的大多是夫妻,也有一个人独自来的,等站到地上,彼此对视间,大多都会道出“当真巧,竟在这里遇见某某大人”这句话来。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眼神躲闪笑容尴尬,还未进门时,就在心里将同行之人鄙视的一文不值,表面上又做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
只是今天有点不太一样。
一个个中年官员战战兢兢状如鹌鹑,站的比燕山营训练的队列还整齐,他们的目光都看向一个方向,万众瞩目中,马车帘子掀开,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来。
那人跳下马车后瞟了眼众官员,唇角轻勾,“当真巧,在这里遇到诸位大人了。”
被他看着的几个人已经要冒冷汗了,却还要笑着唤一声太傅大人。
宋州没急着进门,站在那就开始训话,“几位大人家中莫不是周转困难,买不起床褥被枕,否则也不会睡眠不安起的这般早,再要不就是家中没有米粮,要上赶着到别人家中吃早膳了。”
“太傅大人说笑了,只是来裴大人府上贺喜罢了。”
众人忙打哈哈将话岔过去,哪想今日的太傅大人格外难说话,他们不仅没将话题转过去,还惹来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那诸位怕是来错时候了,前几日生孩子的可不是裴大人,还是说几位大人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场有几个大人的心中已经直骂娘。
不是大早上的嘴这么毒,这是吃错药了吧?我们不就送个礼,招你惹你了要被这么怼?
人裴大人还没说什么呢!
心里再mmp,当着太傅大人的面,还是要笑嘻嘻的。
正要拍两句马屁,裴府两扇大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讨喜的年轻人,笑着一拱手,“得知几位大人携家眷来探望夫人和小公子,家主已经在正厅备好茶水,诸位大人请进。”
得了这句话,来送礼的大人也顾不上让宋州先走,愣是你推我搡、争先恐后、连跑带爬的远离阴阳怪气的太傅大人,往裴府里进。
落到最后的宋州路过那年轻人时,冷笑道,“我看你这些日子在裴家待得倒是开心的很呐?”m。biqubao。
年轻人目不斜视,说起话来也是笑容满面恭敬有礼,“主子说笑了,若是主子不满意属下留在姑娘这里,属下这便回府待命。”
他眨眨眼,一副很是听话的模样。
宋州只觉得拳头硬了。
他张了张嘴,又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又张了张嘴,几次三番,三番几次,终是带着几丝咬牙切齿的意思,“陵游,你可真是好样的。”
“谢主子夸奖。”
陵游笑容更大,“姑娘说等过些日子青鹤生产,要在院子里办上两桌,主子也要记得来啊。”
“再说吧。”
端着那副冷艳高贵的表情,宋州瞥了一眼陵游,又挪到裴府正厅继续释放冷气,等将那几个不之客冻走之后,他也放下茶杯准备告辞。
“宋大人且慢。”
他一站起,裴奉松也跟着站了起来,问道,“大人既然来了这一趟,不妨去瞧瞧犬子?”
宋州很快转身,“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便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