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奉松淡然一笑,随后在前头引路。
小孩子不好见风,裴奉松让底下人将小公子报到内室外厅,他动作娴熟的抱了儿子给宋州看。
见宋州好奇的看他抱孩子的模样,笑着开口,“阿姮刚出生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抱她的,那时候也不知是在那里听了混说的话,说孩儿看哪一方血亲更久,就会长的更那方更像,我便整日抱着不撒手。”
说着又怂恿宋州,“宋大人还没抱过孩子吧?不妨用我家这小子先练练手。”
说着就将孩子往宋州怀里塞,直将宋州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的抱着,表情看着自然,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肌肉不硬着。
刚出生才十几天的孩子,虽然已经比刚出生时白净了许多,但也不是十分好看,但宋州就这么看愣了神。
这么小,这么软。
若他的孩子生下来,也会是这个样子吗?
孩子养在裴家,和裴姮待在一起的时间会更多,那他会长得和裴姮很像吗?
和裴姮很像的,还流着他的血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在宋州愣神间,只觉得怀里一片湿热,紧接着孩子大哭起来,他浑身一震,差点将孩子给摔了。
跟在一旁的奶娘是家生子,怕宋州生气,忙上前接过孩子,解释道,“小孩子不知道提前出声,弄脏了大人的衣裳,还请大人勿怪,快去偏厅换一件吧?”
裴奉松也没想到这么巧,他这几日抱了好几回都没事,宋州就抱了一回就被尿湿了衣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句,好小子,以后长大了和人斗嘴,等斗不过的时候,就可以大喊一句我拿尿浇过当朝太傅了。
他嘴上忙顺着奶娘的话说,“是是是,快去偏厅换一件。”
宋州只觉得连怎么做表情都忘了,他半举着一双手,僵着脸跟婢女去换了一身衣裳。
所以,太傅大人和他小舅子的恩怨,就是由这一泡热尿而起,再加上裴家小公子整日家带着小侄女爬树下河,翘课溜号时终于达到了巅峰。
乃至于小公子后来听见这位姐夫的名号就浑身直打哆嗦。
宋州这里生的事情,转眼间就由婢女学嘴,说给了裴姮听。
等说到宋州自被尿了之后的表情时,一屋子的人都大笑起来,这里头数裴姮见宋州的面数最多,脑子里想象出来的宋州表情也最生动,笑得一双眼都弯了起来。
正笑着,陵游进到院里,说宋州这就要走了,他官位高,老爷子要裴姮一起出门去送一送。
裴姮今日心情好,点点头应了,换了身衣裳后就往外院走,正巧在院子里碰见宋州。
他半端着手站在那里,似乎在沉思什么。
陵游出声道,“老爷说,他那里还有些事走不开,姑娘和宋大人是同僚,有姑娘送宋大人一路也合情合理。”
宋州闻声抬头,就看到了眼中笑意还未完全散去的裴姮,一句话不由大脑控制的吐出,“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我想娶裴大人,不知裴大人意下如何?”
顿了一瞬后,拔下了头上的玉簪上前交到裴姮手里,“聘礼。”
裴姮的视线落在宋州胸腹处,又看了看手里的簪子,道,“宋大人抬爱,只是今日我不大想接受。”
宋州拿了簪子,斜插到裴姮间,道,“定然是这聘礼不讨裴大人喜欢,我明日重新再送一份过来。”
“若明日的也不喜欢呢?”
“那就后日再送。”
“后日也不行呢?”
“那就大大后日。”
“……”
“……”
宋大人在追妻路上终于近了一步,可喜可贺,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