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李庆闻言不由得大惊。
“大。。。大人,我们不是盘龙山的强盗。。。”李虎慌忙道。
边上一个衙役伸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他头上:“是不是强盗你们自己说了算么?到了衙门,自然清楚。快走。”
两人已被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哪里还挪的开腿?时间稍
长,那衙役已不耐烦,在旁边直嚷道:“好家伙,若是没事怎么会如此害怕,不敢前去配合调查?只怕真是盘龙山盗匪一伙。”
另一衙役锵的一声,将腰间单刀抽出,寒光闪闪,虚砍了一下,接着就往李虎颈边一放:“既然不敢去,定是盗匪一伙,还是直接割了脑袋算了。”李虎大惊,急喊道:“我去我去。”
众衙役将两人推搡着往外赶,王班头将账本扔还给掌柜:“接下来几日若有清河过来的,可要记得报官府登记。”说罢,押解着两人出了客栈扬长而去,留下几人各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过了许久,掌柜在柜台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两兄弟,今日只怕要破大财了。”
李虎李庆两人,过来洛城之时总是在这个客栈落脚,早是老客,掌柜自然相熟。平日观察这两人,也是忠厚老实之人,又如何会是盘龙山的盗匪。掌柜转眼看了边上张阿瑾一眼,说道:“这位小兄弟倒是好运气,不是清河人氏,不然入了衙门,不花些钱可真脱不了身。”
洛城的府台周大人贪财,市井之间早有传闻,连带手底下的各位官差衙役,也个个成了搜刮钱财的好手。
这次明着搜捕盘龙山逃跑的盗匪,暗地里又怎会放过这个聚财的好机会?要不是担心众人不服,上头不好回话,这才定了日期时辰为限,否则真恨不得将全部清河镇过来的人抓
回衙门审理,也好大大的搜刮一批钱财。
对此种种缘由,掌柜自是心知肚明的很。
虽是如此,张西岭刚才也已被吓得脸色煞白,站在一旁一时间还未回过神来。陆掌柜只当他是人小怕事,安慰道:“既然走了,就无需担心了。”
张阿瑾逃过一劫,已是汗流浃背,赶紧道:“在下最怕就是和官差打交道,个个穷凶极恶,比强盗还狠。”
掌柜摇摇头,也是无可奈何。方才本想为李家两兄弟辩解一下,却又深知这群衙役十有八九会打蛇随棍上,转头一句你是不是想替贼人辩解,这客栈就可以关门大吉了。
只是虽然明知,却不可以明说。掌柜看了眼另外几人,慢声说道:“抓捕强盗,自然该凶点,再说,官老爷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一方百姓么。”
张阿瑾回醒过来:“是是,掌柜说的有理。”
掌柜笑笑:“看小兄弟背了包袱过来,今日可是要走了?”
“正是,原本就要去东华山,洛城没来过,就呆了两天。今日正该走了。”张阿瑾赶紧回答。
“小兄弟稍等,我算一下。”掌柜翻开账本:“我记得小兄弟叫张西岭来着。。。这姓名可真是雅的很啊,想来小兄弟家里定是书香门第。”
张阿瑾赔笑道:“家父取的姓名,倒让掌柜见笑了。”
掌柜笑笑,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张兄弟只需再补十二文即可。”
辞了掌柜,张阿瑾背着包袱
步入长街,挤身密集的人流之中,稍感心安之余,才发觉自己背后衣服在方才紧张之下,已经被汗湿透。
就这样漫无目的走了一会,张阿瑾暗思道:“既然是逃命,张阿瑾这名字便是不能再用了。好在这官府工匠做的路引,让人辨别不出,用下去倒也无妨。那从今以后,我便是张西岭,不能再叫张阿瑾了。只是名字好改,人却又该朝哪个方向跑呢?”
先前的张阿瑾,如今的张西岭站在街中呆了一会,还是拿不定主意,一跺脚,从怀里掏出一个铜板:“也罢,改名是天意,到哪里去也问老天吧。西城门进入,自然不能再从西城门出去往清河镇那边走。剩下三个城门,我就扔一下铜板,若是正面便往北,反面往南,竖起来话,那就东门出,继续去东华山吧。”
说完走到街边一处空地,随手朝上一扔,落地之时,铜板蹦了几下,却是反面。
张西岭拿起铜板,咬咬牙,头也不回,朝南门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