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戴顿,他所写的《〈恐怖谷〉导读》是关于柯南·道尔的评论里最具见地的
柯南·道尔和他的第二任妻子珍以及孩子们
这系列编纂工作后来由来自爱丁堡的历史系同事欧文·达德利·爱德华斯(OwenDudleyEdwards)教授补完。他的著作《探秘福尔摩斯》透彻地研究了1887年之前柯南·道尔的生活,头一次给了布莱恩·查尔斯·沃勒应有的分量,并去斯托尼赫斯特学院认真查证了柯南·道尔的真实性格和外貌。但是爱德华斯教授被一个小问题误导了,这个问题也困扰着所有撰写柯南·道尔生平的人。因为研究这样一位宅心仁厚的绅士,我们会发现自己文章的措辞里有难以避免的粗俗。我注意到自己也会这样,有时候我必须要删掉初稿里面对爱德华七世的轻辱词句。在写这些内容前,我都不知道自己如此鄙视这位国王!爱德华斯教授的刻薄程度超过了之前所有写柯
南·道尔传记的作家,他认为这些人不配和杜宾或勒科克相提并论!
对阿瑟·柯南·道尔爵士来说,麻烦如影随形。阿德里安·柯南·道尔(AdrianDoyle)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父亲的名声。和奥斯卡·王尔德的儿子维威安·霍兰德(VivianHolland)一样,阿德里安可以养活自己。柯南·道尔在遗嘱里规定把自己的书、书信集和个人物品平均分给阿德里安、妹妹珍和小弟丹尼斯(Denis)。阿德里安精明地拿走了书信集。
他让朋友海思凯茨·皮尔森(KeskethPearson)把书信放进1943年出版的传记里。这本书终结了他们的友谊。皮尔森是英格兰第一位成功的通俗传记作家,公众对他评价不一。他把王尔德、迪斯雷利、萧伯纳等人的生平写得饶有趣味,让这些名人的基本史实变得通俗易懂。可是皮尔森很喜欢开玩笑,武断而且马虎,他会从作家们的小说里得出完全有失公允和不实的结论。很多读者认为,他虽然公开宣称自己崇拜那些传记里的人物,但只要与他们意见相左时,他就会贬低他们,自以为高他们一等。
杰拉德·奥格尔维·莱恩雕刻的福尔摩斯塑像,位于苏格兰爱丁堡市的皮卡迪街道
阿德里安希望写一部将父亲神化的传记。他冲进印刷厂说自己的父亲并不糊涂,即使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有一次出门时一脚穿着棕色鞋子,一脚穿着黑色鞋子!他竭力阻止皮尔森的传记再版,并威胁要起诉对方。
1947年,他把书信集交给了约翰·迪克森·卡尔#pageNote#94。卡尔是个写“密室杀人案”的高手,阿德里安和他联手创作了一系列“新的”福尔摩斯冒险故事。卡尔的柯南·道尔传记在今天看来还是标准的传记,但崇拜之情太过,而且也像他那个年代的传记一样捏造对话,夸大事实。
查尔斯·海厄姆(CharlesHigham)于1976年出版的传记有明显进步,可是按“原型”写的人物多有失实之处。他的传记不算“标准”,因为他没拿到柯南·道尔书信集。起初是阿德里安和丹尼斯的遗孀、格鲁吉亚公主穆迪瓦尼(Mdivani)先后涉嫌违规出售柯南·道尔的财物,书信也在诉讼过程中被扣留到1996年。皮尔森和卡尔的传记里有只言片语提及这些书信,传记作家们只得以此为参考。
1977年,罗纳德·皮尔索尔(RonaldPearsall)所著的传记意在揭开柯南·道尔的真面目,这激怒了福尔摩斯的狂热爱好者。爱德华斯教授表达了强烈的抗议和鄙夷之情。然而皮尔索尔确实修正了公众对柯南·道尔的某些过誉之处。毕竟,柯南·道尔崇拜德雷森少校,把他奉为与哥白尼一样伟大的人物,
但他并未意识到德雷森的天文学说自相矛盾。他是个粗心大意的作者——马丁·戴金(MartinDakin)还写了一部相当吸引人的粉丝作品,系统而不失趣味地把每个福尔摩斯故事里的疏漏和矛盾罗列出来。柯南·道尔是一个传统而保守的帝国主义拥护者,不该为他勇敢但不光彩的作为喝彩。他还是个天真的糊涂蛋,顽固地相信柯亭立的精灵是真实存在的。
写柯南·道尔的传记作家里最不走运的要属马丁·布思(MartinBooth)。他煞费苦心地回顾了前辈们的作品,水准理应足够高了,但结果在他的书出版前几个月,柯南·道尔的书信集被捐献给大英图书馆了。有了这些资料的帮助,乔恩·勒伦博格(JonLellenberg)、丹尼尔·斯塔肖尔(Daashower)和查尔斯·福里(CharlesFoley)在2007年写就了《阿瑟·柯南·道尔:书信生平》(ArthurDoyle:ALifeiers)。这本传记以温暖而充满人情味的文字描述了柯南·道尔和母亲之间的关系,更清楚地展现了乔治·特纳维恩·巴德的能力和怪癖,突显了阿瑟·柯南·道尔的正直形象。
今日的贝克街
来伦敦游玩的福尔摩斯迷大概都会直接前往贝克街。一出地铁站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威风凛凛的福尔摩斯雕像,这是出自约翰·道布尔迪#pageNote#95(JohnDoubleday)之手的第二尊福尔摩斯雕像。虽然G。K。切斯特顿#pageNote#96在1925年就提出过伦敦必须有福尔摩斯的雕像(在《学者》杂志上还有人嘲笑他这份执着),却苦于没有资金。在福尔摩斯故事出版100周年纪念之际,瑞士小镇迈林根(Meirigen)在珍·柯南·道尔女士的见证下举行了福尔摩斯雕像的落成揭幕仪式。这是道布尔迪制作的第一尊福尔摩斯雕像,之后他还原了福尔摩斯博物馆里著名的书房。
几个月后,也就是1988年10月,在以众多文学人物雕塑而闻名的日本小镇轻井泽,落成了福尔摩斯的雕塑。雕像由佐藤喜则(SatohYoshinori)揭幕,旨在致敬把福尔摩斯小说翻译成日文的翻译家。1991年,爱丁堡也跟着纪念福尔摩斯,人们把福尔摩斯的雕像放在柯南·道尔的出生地皮卡迪街道(PicardyPlace)附近。在那时,提倡戒烟的活动卓有成效,侦探热衷的“三斗烟谜案”已经成了孩子们的反面教材。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很巧妙,就是在烟斗上刻上马格利特的超现实主义标题:“这不是烟斗。”#pageNote#97
贝克街221B号——侦探小说人物夏洛克·福尔摩斯在伦敦的地
址
1999年,伦敦终于有了高九英尺(约合2。74米)的雕塑,摆放地点正是大家所期待的贝克街地铁站旁边。
伦敦具有竞争力的徒步旅行公司都提供福尔摩斯主题徒步旅行路线。开膛手杰克和幽灵主题路线是分列一二名的热门,而福尔摩斯路线位列第三。
这条路线存在一个问题。徒步旅行者须从贝克街出发,但除此之外,附近没有更多与福尔摩斯相关的景点。然后去牛津街,福尔摩斯和华生在那里跟踪亨利·巴斯克维尔爵士,而斯泰普顿戴着假胡子紧随他们身后。接下来是华生发过电报的威格莫尔街邮局。之后就来到本廷克街,莫里亚蒂于此处企图阻拦福尔摩斯。然后来到维尔街,有人从屋顶上扔下砖块想取福尔摩斯性命。走过这些地点后,即使是最博学的约翰·马夫提(JohnMuffty)历史旅游公司的人员路过华莱士收藏馆,都退化得只能谈谈福尔摩斯的外祖父、法国画家韦尔内。
理查德·琼斯(RichardJones)是城市徒步旅行的经营者,曾经是伦敦最成功的徒步旅行团体,他们曾经透露,由于缺乏真实的景点,福尔摩斯徒步路线很难展开。他觉得应该把旅行者从221B号带到福尔摩斯酒吧,沿途设置福尔摩斯故事的谜题,然后揭开谜底。1983年我帮他带过三次旅行团,我给客户另
一个选项,在看过221B号之后去参观当地的真实犯罪地点。令我欣慰的是,大家都接受了这个路线。
位于莫斯科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和华生医生的纪念雕塑。雕塑于2007年落成,这也是唯一一组两位角色一同摆放在公共场合的雕塑。摄影者是伊丽娜·阿方斯卡亚(IrinaAfonskaya)
除了参观当地艾比国民建筑协会的办公地点,还有一个选项是去贝克街239号。现在那里改成了贝克街221B号,设立了标识牌说明此处是福尔摩斯的住址,还建起了运营良好的福尔摩斯博物馆。博物馆起初比较寒酸,二楼的前厅布置成了福尔摩斯和华生的客厅。另一个房间有一个小箱子的展品,例如某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出生证,而且他的父母恰好给他起名夏洛克;一个美国小镇的警官给福尔摩斯写的信,他认为伦敦真的有一位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能帮助他破案。
然后,更多的展览室出现了,哈德森太太餐厅为游客供应美味的传统福尔摩斯食品。两个纪念品商店出售周边产品,博物馆的小册子详细描述了福尔摩斯的影响和地位。
考虑到游客里有严谨的学生,所以博物馆的展品都与原著紧密关联。他们也不遗憾博物馆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蜡像和全息投影,使用音效和气味,这些都是如今的许多展览中心会用到的。
位
于日本轻井泽的福尔摩斯雕像,意在纪念译者延原谦,他将60个福尔摩斯故事翻译成日文
沿着贝克街继续走就看到了卡尔森·瑞兹多(CarlsonRezidor)集团旗下的高端酒店夏洛克·福尔摩斯酒店。酒店的公共空间和126间客房里都陈设了福尔摩斯的纪念品和福尔摩斯周边产品。豪华套房叫巴斯克维尔房和莱辛巴赫房。莫里亚蒂餐厅绝不允许邪恶教授插手菜品和服务。华生医生酒吧为有需要的人提供汽水和烈酒。
资深的福尔摩斯迷也会常常为布置贝克街的场景作贡献。差不多90年前,G。K。切斯特顿就抱怨贝克街的夏洛克雕像应该和肯辛顿花园的彼得·潘雕像一个档次。临近千禧之年的时候,伦敦的福尔摩斯协会请约翰·道布尔迪来制作雕像,他之前还制作了莱切斯特广场的查理·卓别林雕像。他们得到批准,可以将雕像放在伦敦地铁站旁边的连接道上。最终,他们得到落成雕像的许可,并筹集了一万英镑把道布尔迪的作品由设计草图上12英寸(约合30厘米)高的人像变成了带底座11英尺(约合3。35米)高的铜像。雕塑身着长长的带披肩风衣,头戴猎鹿帽,五官如鹰一般,拿着一只曲底烟斗。
位于瑞士迈林根镇的福尔摩斯铜像
贝克街小分队和福尔摩斯协会成员在夸奖偶像的高贵品质时总
会谦虚一些,因为他们不希望自己的游戏让一些轻信的疯子以为福尔摩斯真的存在。他们坚信100年甚至更久以后,福尔摩斯依旧会在文学作品中熠熠生辉。在着手写这本书的时候,我问一个15岁的学生,她对于福尔摩斯有什么了解,能否描述一下他。她对福尔摩斯一无所知,也给不出一个字的描述。当我说起猎鹿帽、披肩大衣和放大镜时,她立刻认出这是个“侦探”的形象。所以,这个在广告和模仿作品出现的形象,也许说明了佩吉特的插画和吉列特从中挑选的元素,会比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角色本身流传更久。对这位侦探的恒久记忆也许会令这个形象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