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打头的胖官员一咬牙,便对黎克功大声说到“黎主任我们常辉郡的衙门,就是个小衙门,上面随便谁来踩一脚,我们都扛不住,我们这些人,好多长辈都是老出身,上面如今也不信任,大家也就这样不死不活的熬着,我们真的难啊,黎主任”
黎克功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你不要跟我说这些,民乱这件事也跟我没关系我们就是特务特务懂么真有意思,怕一群中州不上台面的光毛崽子,却不怕就近的常青山的那位爷儿”
说到这里,他随手一指身后的老三巷说到“你们还真的以为杆子们没啥是吧那得看是哪一根儿常青山的那位,这里面这位火起来哼,我跟你们说这些废话作甚”
说完,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带着一群手下往老三巷就去了。
老三巷内,戏台前。
老桐木的两排长条大茶桌,合并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可以坐四十人议事的会议桌。
此时议桌周围,已经坐满了各老巷子有威望的爷们儿,还有民众权益会的负责人,还有老三巷的段爷爷,薛班主
总而言之,常辉郡边街小巷,吐吐沫能有点响动的人物,便都在这儿坐着了。
往日这些人大多只是相互能听到个江湖尊称。
如今总算认识,便互相拉扯着攀起祖宗关系,说起闲话来了。
江鸽子倒是没有跟他们一起议论,他自己坐在中间的太师椅上,正两眼呆,对着一张宣纸生憋对联儿呢。
这不是他走了俩月么,家里那不是装修么。
他屋里不挂匾额,可家门口总得立一个吧
堂堂杆子爷儿呢,总不能叫旁人代笔。
也没那个规矩,所以才将工地上的匠人捧着宣纸,眼巴巴的,语气哀怨的请他务必今天憋一副出来。
不然这大门的工程算是进行不下去了
江鸽子上一世,倒是有出身古玩街的经历,毛笔字儿,他也是练过的。
能见人
可是写对联,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
生憋吧总而言之不能露怯不是。
老戏台下,段四嫂子拿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精神抖擞的对着地面上的十几只,捆好的小公鸡摩拳擦掌,亮家伙。
还有巷子里做流水席的厨官儿,正在指挥一帮徒弟在那边切菜,切肉,垒砌土灶。
这各处老巷子来的伯伯们,用世面上的统称,叫做乡老。
乡老来了,到了老三巷家门口议事了,不给人家端这边的碗,那说出去,丢的就是江鸽子与老三巷的面儿。
有时候,像是这些老礼节的事儿,江鸽子压根不用说,也不必去懂。
只要是给他争面子的事儿,就有的是人抢着做。
非但做,还要做的透风透水,敞亮无比,还不用他自己掏腰包,都是大家筹钱儿。
那些没啥用的乡老儿们齐齐的坐在桌子边上,一边嗑瓜子,一边骂衙门老爷,抖自己这段时间的威风史。
“老子那天就看不惯,要不是街下拉着我,我一脚就上去了”
“一脚算啥本事,老子的刀就藏在我那三轮儿上呢,前儿道具店五贯钱买的,刚石轮上开的刃儿,老子就想着,白天里我记住他,等到没人的时候,我一刀下去”
事实上,这群老混子具是吹牛逼呢。
而他们之所以敢于这样吹,那不过是知道杆子爷堵了入口,外面谁也进不来。
可是这些老东西怕是万没想到,正因为出了人命,江鸽子这个本地杆子,还真的不能回避。
他给人家留了走人的通道了。
黄伯伯一边两边帮衬,一边回来抽空骂人。
“给你们这群老家雀能的”
他骂完,还得跑回去检查那些小公鸡嫩不嫩,厨官要求的肉可买回来了。
听到黄伯伯这么不客气的骂他们,有要脸的就不吭气,有不要脸的,像是半把掌巷子的那位伯伯,人家可是声音洪亮,言积极,给他本事的就跟他才是老三巷的伯伯一般。
“明儿都去半把掌乐呵,我给乡老们宰个大牛吃”
他这边正吹的美,却不想,江鸽子忽然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说了句“我有了”
黄伯伯笑眯眯的跑过来,拿起桌上的毛笔,一边沾足了墨汁,一边笑着说“甚好,甚好,赶紧着,您趁着有感觉,就写下来”
就这样,江鸽子拿起毛笔,对着桌面上的宣纸,相当有气势的就写下了这一样一副对联儿。
他这上联是,世上尽数高门,吾跃不完。下联是,家下一卧安眠,余生谅闲。
最后横批,他美滋滋的写了三个大黑字儿。
咸鱼居
黄伯伯脸部肌肉抽动,好半天,他手指颤抖的指着横批问到“我说,这字儿还过得去,只是,我的亲爷儿,亲祖宗哎这是您家门口,您的门脸儿人家说了,只许卖艺术品您不卖牛肉干改卖咸鱼也不成”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