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呃……”那个士兵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下意识看向他旁边的另一名士兵。于是后者接过了他的话茬。
“而且据说夫人他还……还……每晚都夜御数女!”话音刚落,他还点了点头,“嗯对,是说夜御数女。”
楚凌钧负在背后的手霎时握紧,脸上也瞬间覆上一层薄霜。
他平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京城中在传些什么。却不知,段愉辰夜夜留宿汀兰苑,此事都传到京郊大营了。
“将军,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几名燕梧军好奇地问道,“夫人他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啊,这明目张胆地给您……”
看着楚凌钧脸上仿佛能刮下来一层寒霜,他们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假的。”楚凌钧凉凉道。“通知下去,营中上下,谁都不许谈论此事,否则军法处置。”
那几个士兵一听,八卦的心瞬间被浇灭了,赶忙答应着。“是,是……”
从军营回府的路上,楚凌钧骑在马上,凉凉开口:“此事你也知晓?”
陈湛方才已经听了底下人的谈论,自是知晓他问的是什么。“这……确实。”
“为何不说?”
“侯爷那日不是已经说过,日后不再管夫人了吗?”陈湛无辜道。“属下也就没敢在您面前提此事。”
楚凌钧脸色十分不好看。他实在不想管这个拖油瓶,哪怕陛下怪罪,他都不想管了。可是段愉辰到底是顶着一个靖安侯夫人的头衔,他的所作所为,都关系到侯府的声名。
“他现在在哪儿?”楚凌钧沉声问。
“啊?谁?”陈湛一心想着自家主子是不是生气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说呢?”
“啊,小王爷啊。”陈湛恍然,却又为难道,“属下不知道啊,侯爷您已经很久没让我看着他了。或许……在汀兰苑?”
楚凌钧带着几个下属驱马赶到汀兰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老鸨看着一行身穿铠甲的军士,吓了一跳,也不知是不是该迎客。
楚凌钧径直走入楼内,脸色铁青的模样谁都不敢拦。他上了楼,直奔最大的那间雅间,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尽是莺莺燕燕的丝竹管弦之乐,隐约还能听见某人玩骰子的叫嚷声。推门而入,脂粉香混合着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的气味让楚凌钧蹙紧双眉。
映入眼帘的先是撑着下巴,盘膝坐在氍毹上的段愉辰,其次是围绕在他身边的几个年轻舞姬,面前放着一张矮桌,上面放着酒壶酒杯还有骰盅。周围还有几个正在奏乐的歌伎,有的在抚琴,有的在弹琵琶。
看到有外人进入,歌伎们下意识停了奏乐,看向门口的陌生面孔。正在和舞姬们玩骰子的段愉辰听到琴声没了,他抬起头来,疑惑道:“接着弹啊,没声音了怎的?”
顺着歌女们的视线,段愉辰也看到了来者,不由挑了挑眉:“哟,王妃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本王的……”
“玩够了没有?”楚凌钧走上前来,出言打断。
段愉辰听他不善的语气,换了个不雅的坐姿。“没玩够呢,一起来玩儿?”
几个舞姬自是知道靖安侯的鼎鼎大名,也知晓他和段愉辰之间的关系,于是赶忙将位置让开。
楚凌钧简短道出二字:“回府。”
“你不是说不管本王了吗?怎么说话不算话呢!”段愉辰嗤笑一声。
楚凌钧凉凉地看着他,一旁的舞姬却先开了口。
“侯爷,您快些把王爷带回去吧。我们几个姐妹跟王爷玩骰子玩了一整天了,这赎身的银子都快要赔进去了,奴家实在是不想玩了。”
段愉辰轻啧一声,嫌弃道:“说话得凭良心行不行?赢你们几个钱,最后还不都是赏回去了?”
那舞姬自知理亏,没再说话。
段愉辰把骰盅拿到桌子中央,说:“来来来,继续玩,接着奏乐。”
楚凌钧解下长剑,剑鞘顶端直接抵在了桌子上,几个舞姬露出害怕的神色。
“王爷是想自己走,还是本侯派人把王爷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