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青梧他仿若未觉。
又或者说,他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庄羽曾听家主说起,青梧原先许是被人豢养的药人。
他并不清楚青梧原来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也不知道青梧曾经历过什么,但他听说过“药人”。
药人,或死于毒物,或似人非人,活的生不如死。
经年累月的折磨下来,尚存心智之人少的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
青梧就是其中一个。
庄羽随家主第一次见到青梧的时候,他已经逃脱了药人之主的掌控,看着像是个正常人的模样了。
后来有了几番接触,庄羽才发觉青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根本不可控。
就好像刚才一般,青梧突然出手,先是掐住了那只鸟的脖子,控制着力道等它几乎濒死之际,才堪堪松了手,换成药物将鸟药倒。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对这些东西这类事情都十分地了解。
知道用力到什么程度,能令其承受痛苦却不至于死亡。
更是精准的知道需要投放多少药量,才能达到想要的效果。
这是青梧千万次“试验”后积累下的“经验”。
这些年在外行走,青梧一直将自己藏得很好,从未被人察觉发现他骨子里的阴暗疯狂。
也只有在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面前,他才会将那些不能叫外人知道的“本色”显现出来几分。
庄羽不愿再细想那些场面,径直打断他的话:“庄某知道先生做事自有分寸,不必多言。”
这是让自己的闭嘴的意思吧。
青梧轻哼了一声,勉强承了他这份不走心的“恭维”,起了旁的话头:“方才那只竹哨,庄首领可看清了?”
说起这件事,庄羽多了几分凝重。
他将目光挪向桌上方布之中包裹着的东西上——这里面,也是一只竹哨。
竹哨模样十分普通,外壳内里均早已被大火烧的残破不堪,吹也吹不响,修也修不好。
这是五年前,庄羽在那位江姓匠人江离家中找到的东西。
他做事素来有个习惯,等尘埃落定之后,还会找机会派人清理现场不该出现的东西,以免事情哪里出了纰漏。
这只竹哨,便是庄羽的手下在江宅废墟之中搜到的。
他原本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江离的自用之物。
没想到五年之后,在这扬州城里,他竟是发现了一只与那被烧坏竹哨极为相似的另一只竹哨。
一新一旧,一个完好一个残破,但不论是材质、大小还是做工……二者都太过相像了。
像的仿佛两样东西都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庄羽想到这里,眸色骤然一沉。
而好巧不巧,另一只竹哨的主人,她也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