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衣从来都是打完收工,知道拳场设有雅座和厢房,却从来都没去过。
雅座占领至高地,观赛最佳,萧骋方才被直接被领去那。渔山周身杀气未散,燕羽衣快走几步,离得近了,闻到一股新鲜的血腥气。
地面用陈木铺就,有些缝隙衔接处因受潮翘了起来,除脚步声外,偶尔也有类似于摇篮晃动般的吱呀声溢出。
燕羽衣下意识寻找原因,想道:渔山是萧骋心腹,行事只听萧骋调遣,难不成席间出了什么事,惹毛了景王?
萧骋喜怒不定,若有哪个不长眼的挑衅……他叹了口气,正欲询问渔山,企图从他这里得到点提醒,待会见面也好避开敏感话题。
“公子,我们到了。”渔山突然站定转身,没给燕羽衣反应的机会,推开左手边的房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厢房内昏暗,嵌入墙壁的窗连接着一侧的看台,光源勾勒男人宽阔的肩,燕羽衣瞬间认定,那就是萧骋。
但不知为何,他的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潜意识告诉他不能走进这里,进入属于萧骋的领地。
他四肢疲软,动作迟缓地蜷起手指,凭空莫名想叹气。
“进来。”
身影动了动,橙红色的光点悬在空中,萧骋音调沙哑疲惫。
燕羽衣抬脚走进,故意放慢动作等待渔山,现他似乎没有进来的意思,想让门就这么敞开着,没想到渔山噌地把门给带上了。
燕羽衣:“……”
“过来。”
光点在空中浅浅画了个圈,萧骋身形微晃再度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燕羽衣,似乎是在原地等待燕羽衣自己过去。
燕羽衣仍旧站在原地,他摸不准萧骋现在究竟心中在盘算什么,没能从渔山那里得到任何信息,现在的自己极其被动。
萧骋等得不耐烦了,说:“那个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为何结束得这么慢。”
燕羽衣:“你押了几两。”
“……哼。”
萧骋没搭理燕羽衣,反倒冷冷哼了声。
明明是他忙不迭地把人叫来,却兀自打哑谜摆脸色装深沉。
燕羽衣也不是伺候人的性子,从墙角拖了把木凳,坐了会,眼睛适应房内光线后,终于注意到萧骋左手那面墙下,隐隐泛着金光,铺了一地,堆成小山的东西。
那是……
燕羽衣艰难辨认。
那是……是……
“本王用两千五百两黄金押你,拳场暂时凑不出钱。”
萧骋语气总算带了点笑意,道:“燕大人觉得,是让他们把整个拳场都抵押给本王呢,还是写借条分批还款。”
拿两千五百两押注倒还算现实,若后边加黄金二字,是拳场胃口大,还是萧骋胡说?
“不知道。”燕羽衣果断拒绝回答。
“身为燕氏家主,难道名下没有隐匿的田庄店铺?”
烟壶内的烟燃尽,萧骋将烟壶放在通风口,直白道:“那个叫严钦的,去大宸跑了趟回来,难道没有联系燕氏部下吗,至于家主亲自出手筹钱攒路费?”
“燕羽衣。”
萧骋用气声笑着说:“拳场身后的势力错综复杂,以你目前的能力真能撼动他们吗。”
“还是说……”男人用了然的语气,却忍不住笑,踱步至青年身前,俯身直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