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本王猜得不错,你是想在离开狸州前带兵查封拳场。”
本来便想等事情成熟后与萧骋谈判,现在被察觉,燕羽衣倒懒得用那些弯弯绕绕的理由解释:“是。”
萧骋:“哪怕拳场身后也有洲楚的参与?”
“是。”燕羽衣沉声。
他在狸州半年,总不能坐以待毙什么都不做。
眼前所见必定是他反复确认过的事实,西洲沉疴过深,既然有机会拔除毒瘤,必定快刀斩乱麻。
燕家在西洲边境的部下,包括并非燕氏所属,仍旧对洲楚忠心的将领们,在朝中群龙无之际,仍旧顽强抵抗,不断推进战线。
萧骋继续问:“除了洲楚,你还有什么别的在乎的东西吗。”
那股进门前察觉到的若隐若现的血腥气,在萧骋俯身而来的刹那再度浓郁,燕羽衣轻嗅,确定这是萧骋颈间的味道,说:“你杀了人。”
“杀人?”萧骋抬起燕羽衣的下巴,他逆着光,昏暗更上一层楼,原本便很难看得清的面容,更加模糊不堪。
但他还是仔仔细细从眉眼至唇角,再到突出的喉结,将燕羽衣赏了个遍。
半年前,这幅面容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半年后,今日却再度变得陌生,是燕羽衣有变化,还是他遗忘了他的长相。
“西洲的国库很多年之前便空了,陛下一直怀疑有人非法敛财,却始终查不到问题究竟出在哪。”
正如萧骋所说,久居庙堂,燕羽衣已经被蒙蔽太多年感官,如果这次没在狸州久居,或许察觉拳场仍需极其漫长的时间。
燕羽衣斟酌片刻,说:“倘若商会的参与,令拳场感知到危险,他们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那么这半年的侦查将荡然无存,再想抓住他们难如登天。
“这件事……”
“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之前地下钱庄的事,已经有大宸人插手,如果拳场仍旧参与,燕羽衣担心届时会控制不住局面。
上次萧骋要钱,这次要什么。
还是金山银海吗。
他噤声等待萧骋答复。
时间在黑暗中被无限延伸放大,萧骋的呼吸声平稳绵长,沾染烟丝气息的丝从燕羽衣眼角滑过,痒痒的,令燕羽衣忍不住触碰瘙痒。
啪。
萧骋终于动了。
他抓住燕羽衣的手,不,更像是五指穿过五指的交握。
“我说我杀了人,为了你杀了人,燕羽衣,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什么?燕羽衣愣怔。
萧骋从雅间强烈隐忍的冲动,终于在燕羽衣事不关己的表情中轰然碎裂,他揪住燕羽衣的衣襟,将人往自己怀中带。
趁燕羽衣未反抗前,一脚踢开碍事的凳子,猛地拉扯着向前几步。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