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里,他与徐兰芝赏日出日落,随崔心元画剑鞘图纸;更多的时候,他与顾云行并肩坐在甲板高处,听风浪之声,望无边海面。
某天,容欺难得独自一人之际,沈弃悄然凑近,坐到了他身旁。
他说:“我去岛上,只是想知道邹玉川的结局。可惜算错时间,去的太早了。”
容欺:“无聊。”
“是挺无聊。”沈弃笑了笑,提议道,“不如我们一个月后再去岛上看看?也许那时邹玉川已经和他们两败俱伤了。”
容欺连眼神都懒得回应:“不是说要自立门派吗?”
沈弃摇摇头:“去了好多地方,都不太满意。不过我看那两座岛就挺不错的。做不成门主、宫主之类的,做个岛主也挺好。”
容欺:“……”
沈弃纸扇一挥:“正巧东西两座岛,到时你做东岛主,我当西岛主,如何?”
容欺翻了个白眼:“本座对当野人没兴趣。”
“野人多好啊,随心所欲,自由无拘。”沈弃惋惜地叹了口气,又道,“我听方姑娘说,你是崔心元夫妇的孩子。倒的确不必去做什么野人了,可以做个……少庄主?”
容欺受不了地打断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弃收敛了笑意,沉声道——
“许厌死了。”
容欺怔住。
沈弃:“说来也可笑,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竟然有些难过。以往见他,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除掉他,可是离了离火宫,我却现我更希望他活得好好的……”
容欺没有说话,两人静坐了良久。
沈弃“唰”地阖上了纸扇,问:“容欺,你想他死吗?”
容欺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沈弃完好的半张脸上浮现出笑意,“所以,我听到邹玉川把你掳走的消息,想赶过来看看也是人之常情嘛。”
容欺眼底闪过错愕,随即嗤笑了声。
沈弃也不生气,站起身后拍了拍容欺的肩:“长命百岁吧,锯嘴葫芦。”
说完,他像是如释重负般,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沈弃。”容欺叫住了他。
沈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
容欺:“你说错了。我不会做什么少庄主。但我会去临沧城,也许以后就在那儿住下了。”
沈弃愣住:“顾云行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爹娘都不要了?”
容欺冷笑:“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沈弃的眼底难得带着几分认真,“眼下你与他是朋友,可以借住一时,但你绝不是肯仰人鼻息的性子。崔氏夫妇好歹是你亲生父母,你别因为一时的别扭,就做出蠢事来。”
容欺:“你不知道?”
沈弃疑惑地看着他。
容欺:“哦,你是不知道。”
沈弃:“我该知道什么?”
容欺:“我和顾云行不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