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没有——不过我想问,高层是不是已经认定我是凶手,想要杀了我?”
“……如果你拿不出证据的话,是的。”
“……我明白了,”风间万叶抓住铁栏杆,等她再次睁开双眼,眼神突然变得清明而坚定,“杰,带我走。”
“等等……”梅木永想要阻拦,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带我回家!”
家入硝子注视着解剖室内的两具尸体脚上挂着的名牌,本就低温的室内更是冷得冰凉刺骨。她拿刀的手在颤抖,迟迟不敢拉开覆在尸体上方的白布。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传遍高专内,她心脏猛得一跳才得以回神,扔下解剖刀跑到室外。天空上方有一道远远飞去的黑影,而在前面,五条悟和宇迦就挡在高专门口,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墙壁。
他将墨镜扔在地上,挥挥手便挡住所有人的攻击。
“谁今天敢出去……”五条悟面色狰狞,手中孕育蓝色的「苍」。
“老子就杀了谁!”
*
坐在蝠鲼背部飞在天空中,被夏油杰像护着宝贝似地抱在怀里。风间万叶向后靠,她抬头,看到身后人好看的下颌与紧紧抿起的唇瓣。
飞扬的雪砸在脸上,她这才发觉现在已是冬天,正值大雪纷飞的日子。
他低着头,为自己挡住外来的风雪。
“……原来已经是冬天了啊。”呼出一口白气,她由衷地感叹。
“嗯……”夏油杰闷声回应,“也要到新年了。”
心脏在他的胸膛内跳动,清晰可闻,震耳欲聋。眼里的红色丝线层层叠叠,但并不杂乱,走向十分整齐,与母亲的爱完全不同。
不知是与其共享了情绪的缘故,她总觉得那温度灼热到让她足以忽略寒冬的冷,却不会烧伤自己。
『他是爱我的。』
『对不起。』
一户建外立着警戒带,那抹黄色在冰天雪地里尤为刺眼。周围没什么人,想来围观的群众早已失去兴趣,剩下的只有恐惧。警察也因为高专的介入而并没有做过多调查,因为这很明显是咒灵所为。
落在地面上,短靴根本挡不住厚厚的雪堆,雪就这样灌进鞋子里。
夏油杰刚想扶着风间万叶,就被她制止。
“我自己来。”
在临近夏天被关在地牢,风间万叶身上只穿了单薄的校服,风雪尽数打在身上,可她依旧向前走。
左腿还有知觉,却在剧烈的疼痛,深入骨髓,让人几乎无法迈动脚步。
她摔进雪里,又站起,足足一分钟才走到家门前,用颤抖的手推开大门。
夏油杰就站在大门前,看她走到里面,便不动了。
暖烘烘的热气铺面而来,客厅的炉子还没有关掉,依旧热着。
僵硬的手指逐渐可以灵活摆动,风间万叶扶着墙慢慢前进,扫视过家中的每一处——为了迎接新年,家里甚至摆好了圣诞树,挂灯还一闪一闪地亮着,上面挂满了小巧的玩偶。买的过年用品就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
父亲记性不好,经常把手机忘在客厅里。风间万叶打开翻盖手机,发现还没有编辑完的短信,仔细地查看一个又一个未发送的信箱。
里面的内容大差不差,都是想要询问女儿最近过得如何,又到哪里去忙了?编辑的日期却各不相同。
想了很多,删了又改,却从来没有发出去过。
她沉默着放下手机,站起来向前走。
厨房一如既往的干净,母亲总喜欢干些杂活,仿佛闲下来就是受罪。
买好的食材在冰箱码放好,还有风间万叶常吃的巧克力,每次新年或生日,母亲都会做些放了坚果和榛子的巧克力味甜点,试图让女儿开心一些。
书房里一共有三座书架,上面贴了名字。正中央是父亲常办公的地方,和东京家里的布局差别不大。
小时父亲或母亲总会抱着风间万叶坐在中央的书桌前,活灵活现地为她讲述幸福的童话故事。
最终,她站在去往二楼的楼梯前。停留了许久,她才敢与心跳一同抬脚,每走一步,心脏就跳一次,在寂静的室内那么铿锵有力。
看到拐角处的喷溅形血迹,风间万叶双眼一颤。转过弯,走廊内是一大片黑色的血泊,除了地上,白色的墙上和天花板,也布满了血。粉笔勾勒出受害者的轮廓,地上碎掉的翡翠,那是想要逃跑的母亲。
卧室内,父亲的血染红了榻榻米,他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
电视还在播放,听不清那是什么,床边还摆了没喝完的茶。
角落里的保险柜并没有被打开。她跪坐在柜子前面,转动□□,输入自己的出生年月日,保险柜“咔”地一声开门。里面存放了房产证,以及申请公司破产后留下的存款,足足有十亿之多。除此之外还有些盒子,放着母亲为她攒下的珠宝首饰。
曾经母亲总想在风间万叶小时为其找寻一门好亲事,这些都是母亲给女儿将来结婚所备下的,足足堆满了保险箱的下半部分,一个都没卖掉。
当时母亲想与鸠山家定门姻亲,让风间万叶独自担惊受怕了许多年。直到以后再也没和鸠山家有什么联系,她才逐渐放下心来。
打开自己的卧室门,她站在外面扫视一圈。
书本、花盆土和木屑遍布各处,地上满是打斗的痕迹,已经干掉的水渍是赋鳞喷出的毒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