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点到了收尾阶段,也是水落石出的时候,夏临泉走遍整个村子,没有人知道6兆鸿去了哪里。他开始急躁起来,这个节骨眼6兆鸿不在,如果两罐银元被转移,想再找回来比登天还难哩。夏临泉问文权知不知道大伯去了哪里?文权眨着眼睛告诉他:“大伯说他出去可能要一天,让我们不要等他一起咥饭。”
夏临泉怕功亏一篑,早早做好饭,让文权吃后上床睡觉。他关了门就去了柏家大院东边的巷道。此时他的心情是不一样的,非常的激动,期盼的画面马上就要出现。出现的时候就是洗刷自己嫌疑的时候。
高艳秋拉着风箱,不时地向外张望,焦急的神态被夏临泉看得清清楚楚。
柏智麟神色慌张的出现,高艳秋连忙站起,刚想说话,被柏智麟制止,他指了指窗外,把高艳秋拉了出去,在院子里窃窃私语。
夏临泉心里已经在嘀咕,只要今晚你们行动,你们的丑陋行径就会公开,看你们今后怎么做人。
等待是难耐的,高艳秋盛了饭到堂屋去吃了。夏临泉腿都站的麻木了,他换个腿站立,叮嘱自己坚持,一定要坚持。
亥时,东陵村的人几乎全睡了,静悄悄的,夏临泉听到一阵杂乱无章的声音,柏智麟与高艳秋结伴出了柏家大院,一路往西走去。
夏临泉一路飞跑回家,心里一直在祈祷,6兆鸿一定在家,阿弥陀佛,一定在家。阿弥陀佛,6兆鸿果然在家,他气喘吁吁的说:“兆鸿,快起来,两罐银元找到哩。”
6兆鸿从床上一跃而起:“找到了?真的?在哪哒?”
夏临泉一脸的急切:“走吧,到了你就知道哩。”
6兆鸿一天没见人影,他去哪里了,要从侄儿文权送纸条开始说起。
夏临泉让文权吃饱饭,并让他背好书包,吩咐几句就去了养猪场旧址。6兆鸿趁这个空档拿了一个纸条给文权,让他背着书包去世杰家,以找二龙,三龙上学为名,把纸条送给康氏,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让别人看见,也不能告知别人。
文权看二龙,三龙整理书包的时候,偷偷把纸条塞给了康氏。康氏转身看了纸条后对孩子们说:“娘今天有事回姥姥家,你们几个要听话,放学就回来告诉你大,让他做饭给你们咥。”
五儿广飞雅嫩地眨着眼睛:“娘,那你傍晚回不回来?”
康氏抚了一把五儿的头:“回来,娘一定回来。”
康氏刻意把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从容的向原下走去。快到河川之时,她看到了昔日曾经昏倒过的壕沟与那咬掉6兆国耳朵最血腥的一幕,那一幕在她的脑海里一闪就过去了。
没有走远就看到了6兆鸿的身影,康氏快步疾跑过去,6兆鸿把她拦腰抱住,在空中转圆飞舞。转的晕了,6兆鸿把康氏放下,康瑞君双手箍紧6兆鸿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口中喃喃细语:“兆鸿哥。”6兆鸿下颌不停的在她头上摩梭:“君。”
康氏仰起头,非常入心地说:“这可是荒郊野外,咱走吧。”
“走不了。”
“为什么?”康氏不解的问。
6兆鸿把臀部轻轻动了一下,康瑞君的脸马上红的像彩霞,娇嗔的看向鹿兆鹏:“那,怎么办?这里又没有床。"
6兆鸿拉着康氏的手走进了一个看不到人的壕沟里,急不可耐做想扳倒康氏的样子。康氏轻轻跺了一下脚,嘴角露出荡人心魂的娇嗔:“兆鸿哥,这,这怎么行,会,会把衣服弄脏的。”
6兆鸿不紧不慢,从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蛇皮袋内膜,轻轻一展,一米见方的塑料薄膜就出现了,干干净净,是已经洗干净过的。他弯下腰,把黑膜铺在地上,把康氏轻轻放在上面。
6兆鸿像一条饿红了眼的狼,康氏眼中噙着泪花:“兆鸿哥。"
康瑞君舒心的微笑,甜甜的微笑,伸出双手,脸上布满张扬,惬意的如红光万丈的朝霞:“针尖对锋芒,她遇到了今生永远也打不赢的对手。”
康瑞君把目光望向天空,天空那么蓝,那么大,仿佛此时此刻世间就她与6兆鸿两人存在。
6兆鸿扣着康瑞君的手走了大约五里路后停下了脚步,痴痴的看着她。
康氏不解:“兆鸿哥,咋哩?咋不走?”
“君,我又向哩。”6兆鸿有意把音变了调。
康氏抿着嘴笑,左右转了一下头看看四周后:“不是,刚刚,才?”康氏把头贴在了6兆鸿的胸前,轻轻用下颚叩击6兆鸿的胸脯。6兆鸿把康氏的头扶起仰视自己,四目相对后,拉着康氏又找了一个无人的壕沟,把黑色的塑料薄膜再次铺在地上,再次把康氏轻轻放在上面,再次重复第一次的镜头,然后手牵的手走出壕沟。
他不无感慨的说:“君,我也说不准,为什么只要看到你就是一个字:“想,从没有满足的那种想。如果时间允许,我一天起码可以,”他看了一眼康氏,放低了声音:“依你十八次。”
6兆鸿说了谐音,声音虽然很低,康氏还是听的明明白白,她像一个春天里走过来的少女,腼腆的扭转头,红着脸,拉着6兆鸿的手往前走,猛然回头:“不害臊?”
在宁民县人民法院大门口,两人被当兵的拦住,6兆鸿从兜里掏出一个黑本本在他面前一扬,当兵的人立马一个标准的军礼。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财务科,说明来意,坐在办公桌前的女性认真的打量了两人,立马严肃:“领抚恤金,必须本人亲自认领,否则不予放。”
6兆鸿向前一步:“情况不是千篇一律,6兆镰与任何人都不一样,他想坚强,他想让别人认识他不一样的自己,他不想要这笔抚恤金。可他十几年的不白之冤就独自承受,领不了补偿吗?”
“这是原则。”
“他不来,他的家人来了不是一样吗?”
女职员还是很严肃:“不一样,不能代领,这也是原则。”
“你,这是你说的?”6兆鸿有一些生气:“只要是贴合实际的,一些硬性规定,是不是要灵活运用?”
6兆鸿看一眼失望的康氏:“放心吧,这事兆鸿哥一准搞定,”6兆鸿顺着楼梯上了二楼,等他下来的时候,女职员刚把电话放下,她看了一下材料,还是一脸的严肃:“根据现行工资放标准,一个月二十六块五角,一年是三百一十八块,共计约十二年,共计是三千八百一十六元,可有异议?没有就请在上面签字。”
6兆鸿看也没看内容,就签了证明人的字,康氏签了领取人的字。随后两人来到了就近的一家邮电局,存了整三千块,留下八百一十六元。康氏按耐不住心中的惊喜,傻傻的看着6兆鸿:“兆鸿哥,这八百多都给你吧。”
6兆鸿马上用手拒止:“我要它干啥?我有工资有钱花,你留着,回去把房子建了,七个人窝在一起,不像样吗。”
“给虎娃哥一部分吧。”
“别给他,你不知道他啥性格,驴脾气,犟脾气,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两人随后去了县城东关的曲艺社,虽然没有了排演节目,一些设施仍旧存在。再往东就是通往山里的东关渡口。6兆鸿眨了几下眼睛,拥着康氏的手走进了一家客栈,交接好手续就把她拉上了楼,进得最后边一个房间。
康氏刚喊出“兆鸿”两个字,6兆鸿就俯在康氏的耳边小声说:“君,我要认认认真真欣赏你。”
康氏很听话,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