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听到燕鸣山说这样长的一段话。
他总是运筹帷幄,将一切尽掌控于手中。很少央求过我什么,很少放低姿态到这般,很少……
这么害怕。
我感受着燕鸣山平静海面下如潮班般的恐惧,啃食着他,刺痛着我。
开口时,我没回答他的话,而是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燕鸣山。五年前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那么恨我,又那么舍不得我?”
“又或者,不是五年前的我?”
无数我以为燕鸣山不会知道的,可他却清楚地我的习惯。
蒋开提起燕鸣山时话里的遮掩,以及他口中燕鸣山对他的亏欠。
这幅时间与记忆错乱的,燕鸣山的画。
无数线索交织在一起,指向了共同的一个猜测。
“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我轻声道。
你是不是,一直都记得我?
记得……十七岁的那个我。
第64章断舍难离
我说不清楚我究竟想从电话那端的人口中听到怎样的回答。
无论燕鸣山给我的回答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都注定了我和他这五年来相处模式朝夕间的崩坏。
我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燕鸣山?
是该重新启用我回忆里那些有关燕鸣山的,他阴暗而独独为我所知的伤疤,为我试图翻身掌控他增添新的筹码,又或是接着配合他,继续上演这五年来金主情人的戏码?
他为什么要装作对我印象全无?
是否这五年来,无论是我最初的小心翼翼的讨好,还是故作忘记强忍失落从头来过的模样,在他眼里都像是一出有趣的草台戏?
他一如既往那样带着好奇和深究的意味,漠然以旁观者的身份注视,一直一直注视着我。
我不敢细想。
哪怕这五年的时光对他来确实就是个笑话,让任何人来看可能都会得出这样相同的结论,我也不想让自己也这么屈服了、认同了。
至少别让我自己也觉得我像小丑。
所以无论燕鸣山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想听到了。
“没事,不用说了。”我轻声,对电话那边的人道,“不重要了。”
燕鸣山似乎是敏锐地意识到我接下来会说出的话,于是再对我开口时,以冰冷的语气替我下了对他自己的裁断。
“这就是你的回答,是么?”
“是。”我吸了口气,笑了笑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