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快身上就不痛了,睡意再次席卷而来,沈鹜年关了灯,替我掖好被子,要我再好好睡一觉。
我听话地闭上眼,想起有重要的事没讲,又倔强地撑开。
“你杀鱼……要先……先把鱼摔晕再杀……”我大着舌头道,“或者用刀拍晕它,不然……会溅得到处……是血……”
沈鹜年的手放在顶灯的开关上,闻言受教地点点头:“确实溅得到处都是,不太好擦。下次我会注意的。”说完,“啪”地一声,整个空间暗下来,他离开了卧室。
隐约间,仿佛听到他在外面跟谁打电话。
“喂?帮我一个忙吧梁总……出了点小小的,状况……”
第22章小可怜
再次醒来的时候,沈鹜年不在家,日头高照,已经是中午。我浑身都在酸痛,但心情比起昨日来说平复许多。
客厅的桌上留着一张纸条,和一碗黑漆漆的炒饭。
那应该是蛋炒饭,我认得饭里黄色的鸡蛋和绿色的芹菜沫,至于包裹在米粒上的黑色小颗粒……看起来非常像是锅灰掉到了米里。
我端起炒饭闻了闻,有股特殊的气味,是我从未闻到过的,但并不难闻,想来应该不是锅灰。
放下盘子,我又拿起纸条看了眼,上头的字迹中英文夹杂,一笔一划遒劲有力,肆意洒脱,颇有些字如其人的调调。
沈鹜年说自己出去一趟,可能要下午回来,桌上是他留的B1ack什么什么Rice。
我将纸条拿近了努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最后确认那应该是黑松露蔬菜蛋炒饭的意思。
一如既往地打算进客卫洗漱,门却被锁住了,门上贴着一张和桌上相似的纸条,写着早上不小心把消毒液打翻了,整个洗手间都弥漫着刺鼻的气味,沈鹜年觉得对呼吸道不好,让我要用就用主卧的卫生间。
“那不是更应该打开门通风吗……”小声嘀咕着,无奈地看了眼锁住的卫生间,我转身回去主卧。
虽说整套房子都算是沈鹜年的私人空间,可其它区域我都去过,唯独这间主卫,是昨晚头一次解禁。
晚上迷迷糊糊也进去上过厕所,强撑着睡意打量了两眼,眼睛看了,脑子却一点没记住。如今再踏足,我只觉得哪哪儿都很新奇。
可以储物的镜子,白瓷的洗漱台,绿色马赛克的墙面,还有复古的浴缸,这是纯属于沈鹜年的领域。
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长脚的浴缸,乃至于好奇地蹲下身敲了敲浴缸银色的金属脚,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感觉……沈鹜年会边喝威士忌边在里面泡澡。
我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结果下一秒就乐极生悲,因牵扯到脸上的伤口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经过一晚的酵,我的右眼跟面馒头似的,肿得更厉害了,几乎遮住了全部视野,结合扩散到脸颊上的青紫,整张脸可以用“凄惨”形容。
我如果顶着这张脸回小姨家,相信就是她一眼也难认出我。
轻叹了口气,我拿起牙刷小心伸进破溃的口腔,刷到一半忽地停下,看向洗漱台上满水的牙刷杯。
曾几何时,我还为沈鹜年的贴心感到惊讶,这才几天,竟然就习以为常了。这难道就是由俭入奢易吗?
沈鹜年的黑松露炒饭看起来奇怪,吃着却很香,原以为吃不了那么大份,最后不仅吃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
吃饱喝足,我开始给自己找事做。先把碗筷洗了,擦了下没什么油烟的灶台,又将橱柜都擦了遍。这些家务我在小姨家都很常做了,所以也算得心应手。
不过可能还是有些勉强了,擦地的时候起得太快,眼前阵阵黑,我差点就摔到地上,扶着墙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打扫过屋子,本来还想买些菜,但我这个样子根本出不了门,找了圈手机也找不到,只能遗憾作罢。
……沈鹜年什么时候回来?
坐在窗边了会儿呆,我无所事事,又不想弄乱刚铺好的床,便到一旁沙上小憩起来。以为眯个半小时最多,不想再睁眼的时候,天都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