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霁初晴,福宁县终日的笼罩的阴霾终于弥散。
灾情已过,匪患也已经尽数剿灭,宋眠棠今日就要回汴京了。
暖日当暄,江越泽难得摆出了画架,远处风景正好,江越泽却停笔良久。
“寻洲……”
江越泽错愕回神,却见宋眠棠回京的车马正停在门前。
她一袭白衣下了马车静静驻足在门前,脸上仍带着未愈的病色。
宋眠棠喉间微动,敛下寂沉落寞的眼眸,声音低哑。
“我今日便要动身回汴京了,我很想你,最后想来看看你。”
“既要离开,又何必多此一举,徒增伤悲呢?”
江越泽眸光微动,捏紧了手中的羊毫笔,声音淡淡。
宋眠棠的目光一痛,落在了江越泽的画架上。
曾几何时,江越泽的笔下只有她一个人,而今无论是他的笔下还是眼里心里,甚至未来,都不再有她。
回京之后,她又要独自一人在宋府苦苦煎熬着每一日。
身边再没有生动地笑颜再唤她一句“眠棠”,也没有人会在她深夜案牍劳形时为她掌灯温茶。
还不曾离开,沉重的思念就几乎要将她压垮,她尝试着开口。
“你可愿……随我回京?”
“我发誓,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一分一毫的委屈,无论如何,我都只会信你……”
“我不愿意。”
江越泽冷冷开口打断,这样的话他已经听过太多,誓言只在相爱时才作数的道理,他用了一辈子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