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仔细想了一番,还是脑子乱乱的,“你让人去雪凝屋子里,把药包什么的找到。”
肯定得有药包。
姑爷那么仔细谨慎的人,没有药包的话,怎可能在没成亲前就对未婚妻的丫鬟下手。
葛家不是那种混乱的人家,姑爷也不是那种急色的人。
“早就找到了。我的夫人,您刚才只顾着忙四小姐那边顾不上那潘雪凝,我已经替您做主把她扣住了。”郭妈妈说着,不住给潘氏顺着后背,“药包被她藏在肚兜和皮肤中间的缝隙,她以为藏的好就能不被发现。我让人扒了她全部衣裳给寻到的。众目睽睽,看她怎么抵赖!她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总以为把药包的纸放在身上更保险,殊不知这就是她害人的铁证!”
听闻是被好多人看着扒了衣裳,潘氏有点心疼潘雪凝。可想到自己生的二爷和四小姐,她对潘雪凝就只有恨了。
“那好。那很好。”潘氏说着,有些绝望地摆摆手,“让潘家人都来吧。这事儿得说清楚。潘雪凝那混账是绝对不能再留了。”
事情安排妥当,她起身打算继续去看着朝婉,却见朝婉正嘤嘤哭泣,旁边的三奶奶正轻声安慰。
潘氏的脚步停了下来。
知道哭就好,能哭出来就好。
刚才女儿那种木然面无表情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她。可她身为母亲,劝了几句也觉得词穷,终究只能无措的看着女儿悲伤。
如今哭出来,倒是好。
潘氏就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了三奶奶,自己则走向前去,与越老夫人福了福身道:“母亲,儿媳知道这桩丑事是无法过去的。决定让娘家……不,让潘家人来看看,顺道把那祸害潘雪凝带走。”
越老夫人也被潘雪凝来侯府后这一年多给搞得精疲力尽,颔首道:“你看着办。这事关乎潘家,你决定了就好。”
潘氏现在只恨自己没早点打死潘雪凝,低头恭敬道:“谢母亲成全。儿媳一定把这件事办妥当。”
清语宽慰好越朝婉,看她情绪稳定了一些后,就离开了花厅回到逸昶堂。
潘氏审问潘雪凝、质问潘家的事,她不想掺和进去。而且也没必要掺和进去。她只是担心四小姐所以过去一趟,其他的不打算多管。
回到逸昶堂后,问过小厮们,知道三爷已经回了书房处理卷宗。
清语便回到房间,取出那个宝石小匣子。摩挲着上面的花纹,她从脖颈上取下那把钥匙,思忖许久后,终是打开了匣子,把里面的小铲子拿在手中。
出房间道书房的这一路上,她都左思右想要不要告诉三爷。毕竟自己的有些小心思小打算,面对他的时候讲出口很为难。
但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先前的计划说了。
她不想和他之间有甚猜忌或者是不愉快的误会。他们俩之间就该坦坦荡荡,不需要遮掩。
到了书房门口,清语特意亲自拍门,喊了声三爷,方才推门而入。
越崚非头也不抬地把手中最后几个字写完,语气无奈道:“你进来就是,怎还需要请示了?没那么多的规矩。”
清语没回话,直接把手里的小铲子放到了他的桌上。
恰好越崚非停笔,放下手中笔后拿起那小铲子,见是西跨院里就有的,据说是三奶奶特意让人做了好多个那么大小的,不解她为何这个时候拿过来。抬眸望向她,却见她一脸郑重。
越崚非起身绕过桌案,拉着她到旁边的罗汉床上挨着坐了。
“怎么回事。”他问。
清语艰难地开口,一点点说着。有些话,一开始瞒着,现在再讲出,等同于自己把先前遮遮掩掩的自己一点点展现,说说话,有点难。
毕竟三爷对她一向甚好,她却有所隐瞒,这让她愧疚不已。
“那天,母亲把一些东西塞到我怀里。”这也是她坚持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的缘由之一,“我把它们留在了流浪路上的一棵大树下。”
那树距离家人遇害的地方不算太远。
她不敢带着那样重要的东西跑太远的路,唯恐被人追上后自己命没了的同时,东西也无法留下。
因为东西用油纸包包着,能够防水。她半点都没敢打开,生怕水汽会伤了里面的东西让它们无法保持原样。
何况当时在逃命,哪里有机会看一眼。跑慢一点都有被人发现的可能。
“我本打算自己找机会去那里把东西挖出来,然后决定怎么办的。”她叹着气,“可惜,不成。”
如果对方是寻常人家或者是寻常土匪贼人,她或许还能想法子把东西拿出后,另行决定怎么办。或许不用劳烦三爷太多,也能把事情办成。
可那是蔡相。
她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动不了蔡相分毫。
清语越想越觉得悲伤与沮丧。
每每想起来她都打算手刃仇人来一个亲手报仇雪恨。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明显不是她个人可以做到的。
清语觉得自己真的太天真。能让简家遭难的,怎可能是寻常匪徒。
“我今日看到那侍卫后觉得事情不对。”她指了指桌上的小铲子,“思量着这事儿还是得和三爷说了,就、就……”
后面实在不好意思讲了。
毕竟是她遮掩在先。
其实她之所以不告诉三爷,还有个原因,是怕拖累他和侯府。
若那些亡命之徒也盯上了三爷和侯府,若对三爷和侯府下手,她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