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经历了那么多,她发现,三爷实在不太会受到拖累。
何况动手的是蔡相的人,那么事情就不是私人恩怨了,就是事关朝堂。所以她才决定说出来自己知道的全部。
越崚非听得心疼又觉得好笑,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一把,“何至于这么为难?谁说我来
报仇就不算你亲自动手了?”
清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你的娘家就是我的岳家。我为岳家报仇怎就不算你的份了?你既是嫁了我,我给报了仇,岂不等于是你动的手?”越崚非笑着,握住她的手,“夫妻一体。我做的等于就是你做的。这事我来办。”
清语被他弯弯绕绕的给搞迷糊了。三爷一向能让她觉得他说得都是对的,偏她找不出反驳的理由。索性钻他怀里不出来,揽着他的窄腰蹭啊蹭,“那就你去吧。”顿了顿又道:“取东西的时候我要跟着。”
那棵大树,便是他再怎么才智过人也不可能听她描述就找得到。
越崚非轻抚着她柔顺的发,嗯了声道:“小铲子你拿着。到了那里,你负责挖。”
她须得亲自把它挖出来。
这是她心里的一个坎,不亲自挖出,想必事后每每想起,也是个遗憾,心里也是过不去的。
原来如此
第二天一早,清语方才知道昨天后宅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她非常担心越朝婉,不等田妈妈讲述完昨儿发生的后面各个事项,急匆匆就往后宅去。边坐车边听妈妈们详解。
越崚非都有些哭笑不得,“何苦这样着急?”
事情已经发生,结论都已经定了,人都在那里,早一刻晚一刻有什么不同。倒不如慢慢的来,生得急得心慌。
清语懒得多解释,只丢下一句,“若我出了什么岔子,三爷急不急?”
越崚非便不拦阻她了。却也难得的忍不住抱怨了句,“你和她们怎的一样。”
陆源垂头在旁边站着一声都不敢吭。
什么时候自家三爷也会抱怨了?这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路上,经过妈妈们天不亮就打听来而后现在转述的话,清语基本上弄明白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潘家人自然是来了的,那几位都不让人省心,潘雪凝借势想闹个人仰马翻。
按照潘雪凝得打算,她本想借着杏儿和葛云廷的事情闹得侯府鸡飞狗跳,让四小姐的婚事被搅合,让越家家宅不宁。
谁知,超乎所有人想象的是,四小姐越朝婉看待这件事时有着超出她年龄的冷静和平稳。
仔细思量过后,越朝婉决定不把这桩苟且的事情放在眼里。
她的道理很简单,自家父亲和兄长都有通房,那杏儿不过是个连葛家的门都还没捞着进的人,何必放在心上。
越朝婉眼睛哭红肿了,一个是因为杏儿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她失望又伤心。一个是没想到未婚夫把握不住自己的身体,竟然在婚前和她的丫鬟苟且在一起。
但,她不可能因为这个小事就误了自己的亲事。
“把杏儿发卖了吧。”越朝婉面对着众人说,“不过她好歹跟我一场,别太为难她。打一顿卖出去就行。”
她隐约知道潘雪凝的两个丫鬟都莫名其妙失踪了。
杏儿陪她那么多年,即便对不住她也是一时糊涂,她还是希望杏儿能够善终。
她终究是不如潘雪凝那么心硬。
大夫人潘氏和潘家正吵得不可开交,听闻女儿这般说,潘氏心疼急了。一向很要面子的她,当场就哭了起来,拉着女儿的手说:“我的儿!你这辈子被我捧在手里疼着,比疼你几个哥哥更甚。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潘氏忍不住抱着越朝婉狠狠哭了一场。
潘雪凝失望极了。
按照越朝婉的安排来看,这样一来,婚后没了那个爬床的丫头,越朝婉和葛云廷婚后岂不是过得反而更顺遂了?
以前小两口还会因为杏儿的事情闹一闹,现在婚后连个闹的机会都没了。太过可惜。
潘雪凝正在这边惋惜着,就听潘氏说道:“如今这个田地,多余的话我也不讲了。左右不是我家正儿八经的妾室,顶多算通房。你们潘家把她领回去吧,这个人我侯府不要了。若不领回去也行,送到庄子上帮忙看庄子也是极好的。”
“什么你们越家我们潘家!”潘大太太崔氏喊叫,“潘家才是你家,是你娘家!你该向着潘家而不是越家!”
她指着满屋子的侯府众人,“他们都姓越,你姓潘!你居然让你亲侄女去看庄子!这样的笑话你也做得出?当心我去告官!”
“告去吧。”越朝婉越来越冷静,“我们还能顺道把潘雪凝做的那些恶事的证据一并捎上。这些足够她在牢里待到死的。”
暗算侯府人可不是小事。
即便不提三奶奶那一遭,单二爷和五爷的事情,再加上葛云廷若愿意作证,那潘雪凝牢底坐穿都不够她刑期。
潘氏也心下安定了些,拿帕子拭去脸上泪痕转而对崔氏冷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嫁了越家,就是越家人。”复又长吁口气,“若真说不跟夫家姓,那也好。你一个崔家的人,管我们越家和潘家事作甚。”
越朝婉本想严肃点,听了母亲这话,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葛云廷一直沉默地自责着,看到她的笑颜后也面庞微松,怔怔看着她,片刻也舍不得挪开眼,小声说:“若、若有需要,我愿意作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