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看郡王那边是否有办法。”顾景澜道。
正在此时,从洛阳来报信的人也到了!
消息坐实,众人大惊失色!
“既然已经派了人来报信,又为何会贸然行动?”冯大人不解的说道,“我千叮万嘱,只要确认了位置,就先来报信,等我们带人马过去,或者去河南府请求知州大人帮忙,怎么会遇险呢!”
“小的不知,小的只是来报信告知府尹大人和少尹大人已经见到了张佩新踪迹。小的今日一早动身,半夜才到了汴京,小的不敢怠慢,先来此处等着,想着一早等几位大人来了开封府就立刻上报。”
那差役没想到这么多人聚在开封府,又见灯火通明,还觉得奇怪。他动身之时,还不知上官玘等人已经计划当日就行动……
“不过,听上官大人说,河南府给钱达通风报信,不知何人可信,小的猜想,可能是这个原因才不敢贸然去找河南府。”来人又补充道。
冯大人道:“那想来是事情有变,或者上官大人的行踪被这钱达发现了,才遭遇危险?”
来人也不清楚。
上官正这时才知道,儿子多半确实是遇到了危险,郡王此刻还没来,想必已经惊动了官家,上官正庆幸他们信了芷儿的话,早做了准备,不然,这人还要在这等到早上才会上报。
一方面又担忧儿子情况,只能先命人赶去郡王府汇报刚刚信使传来的消息。
芷儿这时也知道,自己的梦果然是有所指,她记得那次许均是九死一生,这次恐怕也是遭逢劫难……
芷儿握紧簪子,内心波涛汹涌,只能拼命忍住眼泪。
等到寅正,才看到郡王与一个将领模样的将军,骑着马带着骑兵不过二十余人,未见军队,芷儿不由得着急。
“我外孙上官玘正带人追查张佩新下落,如今接到线报,人就在钱达西门军营处,官家命李都指挥使带骑兵五百人先出开封拿人,另派骑兵、步兵五千人待命。现在众将士已经在城门守候。”
郡王爷边说,边瞟了瞟在一旁等候的芷儿。
府尹邓大人道:“朝廷三令五申之下还敢窝藏罪犯,果真如此,那就是欺君之罪了!如若还带兵拒捕,岂不是谋反!”
“谋不谋反先另说,但是欺君之罪、结党营私是免不了了,和儿,你可随李都指挥使去,务必小心!”
“我也去!”上官正担忧儿子安危。
一行人上马,纷纷动身。
芷儿不知哪来的勇气,夺过顾景澜的马,飞身上马,便跟随而去——芷儿想起,秦晴不就是香港赛马会马术队一员吗?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顾景澜内心五味杂陈。
而郡王却会心一笑,对安怀县主道:“你家可是找了个好儿媳,这女子侠肝义胆、巾帼不让须眉,随她去吧。”
安怀县主也不再说话,事已至此,众人纷纷离去。早朝的早朝,公务的公务。
今日朝堂之上也是死气沉沉,不少人得知了消息,张皇失措,也不知情况如何,张家早就被步兵围了个水泄不通,如若钱达真的打出了洛阳,那造反一罪就坐实了,大家都在等。
李都指挥使先带了轻骑兵五百人,奔向洛阳方向接应。
而上官玘那边,带着张佩新,速度自然慢一些。又眼见后面追兵死命追赶,人困马乏,距离差异越缩越小,刚出洛阳,彭副将所带的四五十人已经先追上。
所幸已经入夜,上官玘利用地形和视线受阻,打的他们七零八落,但自己这边也已损兵折将,不过剩下十余人。
另一方面,这打斗无疑又拖延了时间,眼见追上的士兵越来越多,看那架势势必要杀人灭口,硬拼不过,只能带着大家且打且逃。
钱达万万没想到,五百人的骑兵,追杀几个开封府的厢兵、衙役都久未见捷报传来,越等越急,越等越气,便又纠集了五百人,亲自带队追去。
直到寅时,已经快到郑州,上官玘眼看再有一两个时辰便能到开封了,前面出现两条岔路。
便对敬之道:“如若我和张佩新都被杀,那这次行动就会被抹的干干净净,永远成为悬案,你带上十人,走小路去,我继续走官道,在此吸引兵力,我和张佩新只要有一人能回开封城,就不算输!”
“公子,你带张佩新去,我在这!”陈敬之道。
“不要耽误时间了,他们一定是追踪我,你立刻走,快!”
陈敬之咬咬牙,拖着张佩新带人走了另一条路,上官玘将张佩新的衣物横放在自己马上,正好天还是黑的,也看不真切。上官玘在驿馆换了马,等到来人快要追上时,才又策马狂奔。
而李都指挥使这边,率众人一路狂奔,直到中牟,才遇到狼狈而来的陈敬之及其他人。
陈敬之眼见救兵到了,立刻下马,拿住吓破了胆晕了过去的张佩新,道:“钱达带兵追击,约莫有骑兵四五百人,中间打散了一些,还剩下二三百人,我和公子在郑州地界分开,公子垫后,快去救公子!”
上官正眼见陈敬之也受伤了,而自己儿子还要垫后,顿觉是凶多吉少。
众人领了命,继续狂奔而去。
不到一刻钟,就见前面声音喧闹,天色已经渐渐亮了,上官玘边战边躲,右胸口中了一箭,多处刀伤,人困马乏,已经神志不清,浑身是血,只觉回天乏术,今日必将命丧于此,只希望拖久一些,以保证陈敬之能带人回城。
好在,他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芷儿。
他想,自己大概是去了地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