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段懵懂的打工时光,姜早的脑海忽然蹦出某人肩胛骨上的纹身。
她看向姜淮,笑着说:“哥,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会儿我在这里打过工?”
姜淮眉头一沉,深思了一会儿,“嗯。开始的时候你骗我说是去图书馆自习,结果有一天你慌慌张张地跑回家告诉我说你把一位客人的纹身纹错了,怕那个人找上门。”
闻言,姜早笑出声来,“哥,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
“是何斯屿。”
话刚出口,姜早不禁想起何斯屿给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她将目光放进纹身店,正巧和盛暖对视。
“哥,我想进去和盛暖姐打个招呼,可以吗?”她扭过头看向姜淮,弱弱一问。
姜淮双眸幽幽地看着她,眼神里迸发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她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给何斯屿纹过身。
姜早不知道自己怎么惹怒了面前这个人,她不解地喊了一句,“哥……”
姜淮瞳孔微缩,绷紧的俏脸微微松动,平淡的微笑再次浮现,他暗自叹气,说:“去吧。”
姜早明??显地松了口气,弯着眼对姜淮说了句“我就进去打个招呼,很快就出来。”便推门进去。
对于姜早的到来盛暖既震惊又激动,她喊来其他店员接替她的工作,尔后忙不迭拉姜早去一旁叙旧。
姜早比盛暖小十岁,聊起天来比她还有激动,手舞足蹈的。见到这般的姜早,盛暖以为她还和十几岁那样开朗烂漫,殊不知只有在这此刻她才是这种放松的状态。
姜淮双手插着兜,在萧瑟的晚风里站了许久,见姜早聊得正欢,他给她发了个信息就先去处理一件棘手的事。
一家五星饭店。
姜淮赶到时,一眼认出坐在贵席上的一对不修边幅的夫妇。
他带着一身戾气大步向前。
看起来有四五十岁的男人侯然感知到一股强烈的寒意,他一抬头就看见一身贵气的姜淮,他压制不住内心笑了起来,“哎哟,让您在百忙之中来一趟,真不好意思。”
姜淮扫了眼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昂贵菜,冷哼一声,坐在两人对面,翘着二郎腿,双目阴森。
“说,这次又想要什么?”
一听,男人双眼闪烁着贪婪,他先是虚伪地说了一句“我们一听说姜总到了明城,就想着请您吃一顿饭。”尔后示意一旁的女人赶紧开口。
姜淮不爽地瞟了一眼满脸皱纹的女人,又看向一桌子菜,嘲讽道:“你们也付得起这一桌子菜?”
“这不是还有姜总的嘛。”男人也不大幌子,直言直语,“毕竟我这个做父亲的忍痛割爱,把自己的宝贝女儿送给姜总当妹妹。”
姜淮蓦地抬起眼,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优美的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
“送?难道不是卖吗?”他说,“你儿子现在住的房子不就是用那笔丧良心的钱买的吗?”
男人顿时语塞,面对捏死他们如捏死一只蚂蚁的大佬,他心虚地看向一旁的女人。
女人接收到男人的信号后立马赔上笑脸,“话是这么说,但如今陈怡已经改名叫姜成怡,而我们在明面上是她的养父母,那我们和您要点养育费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姜淮沉下眉头,慢条斯理地拿起跟前的叉子,如高高在上的权威者叉起一块蓝莓,不急不缓地放进嘴里。
见他这般无所谓,男人有些心急,说:“你也不希望有人知道匠心娱乐的总裁在私底下做着买卖穷人家孩子的买卖吧!”
听此,姜淮好似听了什么巨大的笑话,忍不住嗤笑一声,说:“是你们自己亲口承认陈怡是捡来的,也是你们亲自把她赶出家门,是我大发慈悲让她做姜家的女儿。你要再胡言乱语就没意思了。”
大概在两年前,姜淮寻人寻到明城,遇到正被债主拳打脚踢的陈怡,他在她口中得知她是被捡来的,家里还有个哥哥,每次一有人来找麻烦,她爸妈就会把她推出去挡刀。
那时的姜淮就已经知道真正的妹妹早就不在人世,他派人跟踪陈怡几天,发现她不是睡在地下室就是在打工的饭馆将就。
那时的她也才二十岁。
或许是心疼她的处境,或许是姜早嫁人迫在眉睫,姜淮亲自找到陈怡的父母,想打听陈怡的身世,却得知她就是这家的亲生女儿,只不过因为是女儿所以不被待见。
跟在姜老身边多年的姜淮早就知道如何权衡利弊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用金钱引诱偏心夫妇承认陈怡是捡来的,随后他用伪造的亲子鉴定成功把陈怡带回姜家。
改名为姜成怡。
女人见自己说不过,扭头和男人交换眼神,事已至此他们任然把自己的亲骨肉当做诈骗钱的工具。
男人气愤道:“你一个老板又不缺什么钱!三十万,你再给我们三十万,不然我们会跑去北城告诉陈怡说你欺骗她!”
“欺骗?第一个欺骗她的不是你们吗?都是亲生的,却只有她吃不饱穿不暖,你们在外面欠的债让她一个女孩子赚钱还。她觉得不公平你们就骗她说她是被捡来的。”姜淮冷笑一声,“你们要是想让她重新过回狗都不如的生活大可以去告诉她真相,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姜淮便不耐烦地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贪得无厌的两人,留下一句。
“像你们这样的,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难得出来,在明城待够一段时间,姜早让姜淮陪她去了一趟洱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