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回小洋楼陪梅阿婆打了一个小时麻将,这点时间里梅阿婆总会问起何斯屿,姜早如实告诉她何斯屿的耳朵已经用恢复的迹象,他还打算重新唱歌。
梅阿婆一听,喜悦溢出于表,她赶忙跑到一边给何斯屿打电话。
姜早看了眼梅阿婆的背影,带姜淮悄悄离开。
因为京音和贺锐泽还在旅游,姜早就没打算留下来,只是有点可惜没能在炊烟袅袅的夜市吃上热腾腾的烤鱼。
离开小洋楼,姜早又带姜淮去了一趟花圃,那间小木屋还藏着她以前画的画,趁着有机会就全都带走吧。
毕竟也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姜淮临时接到一个电话,就没陪姜早进去。
姜早轻松地推开门,直径走向那张干净的床,弯下腰拉出在床底积灰的木箱子。
她大概吹了吹盖子上的灰尘,将其打开,一张张正方形的被撕毁的画是她凭着记忆画的孟浩峰和谢晴柔。在被温紫苑发现后她没再画过人像,但是这次她打算画一幅孟念梓的画像,再给他们寄过去。
她想借此告诉他们,她很想念那个充满爱的家也很想回去。
只不过现在的她身上有太多枷锁,梦想、金钱名利和被承认。她做不回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儿。
想到这,姜早缓缓起身,目光突然锁定在那张化妆桌上,积有一层薄灰的桌面静停着一个创可贴包装和用过的棉签——何斯屿给她处理伤口时留下的。
随之,她的目光瞥向床脚,何斯屿用过的毛巾也还在这。
姜早突然意识到何斯屿已经像个入侵物种般在她生活过的地方都留下他存在过的痕迹。
明城、洱楠、北城。
忽的,她的视野悄无声息的划过一直巨大蟑螂,她被吓地蹦起来,尖叫一声。
情绪还未缓过来,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姜淮一脸担忧地看着姜早,问:“怎么了?”
“有蟑螂……”姜早摇摇头。
看着姜淮身上一丝不苟的西装,不知为何姜早的思绪跑到了那晚的花圃。
她在木屋不慎摔倒,何斯屿不知道路,硬闯进来,站在窗口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在她心里,除了一开始的毒舌颓废外何斯屿还有个鲁莽形象,想改造花店就改,想停止合作就停止,不考虑安全就硬闯荆棘。
反观姜淮,他就有些理智,理智到在担心之下还能找到难找的路,理智到要万事俱备才表达爱。
姜淮没找到那只蟑螂,他双眼疑疑地看着姜早,问:“你在想何斯屿?”
姜早顿住,尴尬一笑:“哥,你这是什么问题?干嘛突然问这个?”
“你连他报名《逐日》都知道,大冷天的还要跑来这,难道不是在怀念和他待在一起的时光吗?”
“那天我打扫卫生捡到你扔在地上的节目报名单,这才知道何斯屿也报名了那个综艺。来洱楠我也只是想见一见梅阿婆顺便拿回落下的东西。”她看向脚下的木箱,两秒后她向前走了一步,拉住姜淮的手,恳求道,“哥,何斯屿需要这个综艺翻身,你能不能别把他的名字去掉?”
姜淮垂下眼眸看向拉着他指尖的那双娇嫩的手,想到自姜早回到他身边起,虽说同处一个屋檐下,但她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他,更没有主动拉住他的手。
可此刻,虽然他真切的感觉到她的靠近,但又觉得她离自己很远很远,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紧攥着,顷刻间,揉成一团。
他浓密的睫毛轻颤,说话时语气很克制,但话下那种隐隐不满呼之欲出,“小早,我不喜欢你替别的男人求情,向来如此。”
高中时,有个男生约姜早去露营,姜早回来的有些晚,被姜淮知道后,他到处找这个男生麻烦。
姜早知道后跑到姜淮面前认错,随带替那个男生求情。谁知道姜淮听到她替那个男生求情后心情更加不好,那个男生受得罪更多。
因为身处偏爱,所以她随其自然的忽略掉姜淮与生俱来的暴戾恣睢和他宠爱之下的占有欲。
姜早知道越是这时候,越只能顺着他来,她退后一步,提起身后的木箱,忽然耸肩一笑,“被梅阿婆照顾了这么久,本想借此机会将恩情回报到她孙子身上。既然你这么为难,那我只能想想其他方式了。”
“请他吃饭还是给他准备礼物?”
姜淮出声打断她,“我帮。”
“哥,我答应你。”
匠心娱乐是《逐日》的主策划,有权利决定报名人员的去留,姜淮也是铁了心要除掉何斯屿的名字。
谁知名单截止当天,身为幕后最大投资方——北极星娱乐,居然直言留下何斯屿,让他正常参赛。
姜淮将手机甩到闻烁面前,靠在靠椅上深吸一口气,语气极度不爽,“何北书这是想内定冠军啊。”
闻烁捡起手机,先扫了眼最顶头的备注——何北书秘书,再垂下眼皮看向那句:还得麻烦姜总允许何总独子参加咱们的节目。
‘独子’两字尤其刺目,煞心。
闻烁恭恭敬敬地放下手机,一阵缄默。
姜淮拿回手机,亲自给审核部发通知,让他们放出何斯屿并且帮闻烁报上名。他左思右想,最后给助理发信息让他想办法让这档综艺的投票处于一个透明状态。
“我给你报了名,拿不到第一就别回来了。”
闻烁愣住,两秒后才将疑惑说出来,“那乐队其他人怎么办?”
这节目的属性是组成乐队出道,如果闻烁去参加了这档综艺还拿到了名次,这就意味着咸鱼乐队将瓦解星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