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带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干净明亮的房间,柔软舒适的床,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他像一只惊弓之鸟,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异常敏感。
晚上,他紧紧抱着林晚,不敢闭眼,生怕一闭上眼睛,又会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
林晚心疼地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哼着他们曾经一起听过的歌。
陆沉渐渐平静下来,在她的怀里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林晚寸步不离地照顾着陆沉。
她带他去看心理医生,陪他散步,给他讲故事,努力让他重新融入正常的生活。
陆沉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时候,他会清醒过来,认出林晚,露出温柔的笑容。
但更多的时候,他仍然处于混沌状态,眼神空洞,记忆混乱。
“你是谁?”
他常常这样问林晚,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每一次听到这句话,林晚的心都像被刀割一样疼。
她一遍遍地告诉他:“我是林晚,是你的妻子。”
陆沉有时会像孩子一样依赖她,紧紧抱着她不撒手。
有时又会突然变得狂躁,将她推开,嘴里喊着一些她听不懂的军事术语。
林晚知道,陆沉的内心深处,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是地狱留下的伤疤,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她不知道,陆沉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她只知道,她不能放弃他。
因为,他是她深爱的男人。
一个月后,陆沉的精神状态略有好转。他能认出林晚,也能进行简单的对话。
但他的记忆仍然停留在被关押之前,对那段地狱般的经历毫无印象。
林晚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秘密,不敢让他想起那段痛苦的过去。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一天,陆沉在电视上看到了关于巴颂案的报道。
他愣愣地看着屏幕上巴颂被捕的画面,眼神逐渐变得迷茫,然后是恐惧,最后是歇斯底里的狂躁。
“巴颂。。。。。。巴颂。。。。。。”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林晚紧紧抱着他,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陆沉,没事了,巴颂已经被抓了,你安全了。”
陆沉猛地推开她,眼神凶狠地瞪着她,仿佛她是他的敌人。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骗我?巴颂。。。。。。他在哪里?我要杀了他!”
吼完,陆沉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林晚惊呼,慌忙抱紧他:“陆沉!”
而这,或许才是噩梦的真正开始。
7
医疗舱的红光如血般浓烈,将手术台笼罩在一片不祥的氛围之中。
林晚紧盯着监控屏上那微弱的脑电波,它们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她的心脏。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疼痛却无法掩盖内心的慌乱与无助。
隔壁会议室里,全球最顶尖的神经学团队正激烈地讨论着,争吵声隐约传来,如同绝望中的挣扎:
“海马体萎缩超过70%,情况危急。。。。。。神经元不可逆坏死,治疗难度极大。。。。。。”
林晚再也无法忍受,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紧握着那把冰冷的枪,毫不犹豫地拍在了会议桌上。
她的腕骨上还缠绕着陆沉衬衫撕成的绷带,那是他们之间最后的联系。
“用我的脑组织移植!”
她的声音坚定而决绝,眼中闪烁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或者把缅北所有毒贩抓来试药,总有一个能配出解毒剂!”
她近乎咆哮地喊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