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官员开始打眉眼官司,在场的三位主角却都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样。
贺逡看着陶岚岚,眉眼压得有些低。
陶岚岚知道,这是对方在逼问。
她也不慌,慢条斯理地开口怼方启:“丞相大人有没有功劳我不知道,毕竟丞相大人也没能拿出证据来,但是丞相大人纵容家眷侵吞良田这是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我倒是有人证。”
方启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既有证据,何不呈上来,若是人证,为何不叫过来?”
陶岚岚嘴角勾了起来,似笑非笑,眼里还带了些嘲讽:“百姓怎么敢呢?拿走他们良田的是当朝丞相,据说丞相门生众多,朝中有一半人都是丞相的麾下,他们就算是求诉也无门啊。”
方启如何不论,但朝堂上受过方启恩惠,抑或者向方启送过俸禄的人顿时脊背一凉。
妈卖批!这江湖小儿是要把整个朝堂的人都拉下水吗?!
当即就有人站出来,朗声说道:“兰姑娘可不要血口喷人!若是按照你所说,这朝堂岂不是成了方相的一言堂?”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方启就有些发晕。
别的不说,这话一说出来,简直是把他架在了那里,除非真的把控朝堂,不然的话,倘若他往后再有任何一点和朝中之人交好的迹象,岂不是要被人喷成结党营私了。
陶岚岚挑了挑眉:“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我又没说是你,你这么急着跳出来干什么?”
此时就连贺逡都有些看不明白陶岚岚这番操作是作何了。
不过,他咳了一声:“朕在问你话,你不回答朕的问题,扯别的做甚?”
陶岚岚这才回过神来。
刚刚怼high了,忘了这是朝堂。
她心中有些遗憾,但还是抓回来了自己的嘴,回道:“回陛下,民女先前所言,也是此次前来未带任何一人,孤身前来的原因。”
贺逡眉头微皱:“你手上没有证据?”
陶岚岚摇了摇头:“并非,虽无人证,但民女说服了他们在陈情书上按了手印。”
说着,陶岚岚把提前准备好的陈情书从怀里掏了出来。
贺逡觉得盯着人看不礼貌,也就错过了陶岚岚从怀里掏出来陈情书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来的棉衣边。
陶岚岚把这张纸掏出来,递给了皇帝身边的黄门,说道:“还请陛下过目。”
贺逡把从黄门手里把陈情书拿到手里,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规规矩矩,半点看头都没有,文辞平淡,也就把事情的起因经过说得详细了些,写这陈情书的人估计没什么文采。
贺逡在心里暗暗比较了一番,随后又开始纳闷,为什么方仪宁愿和一个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点内涵的人混在一块儿,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他的思绪也就飘飞了一下,就迅速被当前的局面抓了回来。
看着方家侵吞的良田数目,原本就不好的脸色更黑了,他眼神阴沉看向方启:“我倒是真心希望方相完全不知道此事……”
方启咬了咬牙,没想到陶岚岚前段时间才摆了自己一道,中间居然半点不停歇,又派人来朝堂阴人。
也是,能带着个拖油瓶还能从方家安然无恙脱离,甚至短时间内成立飞文阁这样一个江湖门派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倒是显得他当时故意去陶岚岚面前转了一圈可笑极了。
就是不知道陶岚岚究竟知道多少。
他到底在官场上沉浮多年,当即双眼含泪,跪在地上:“陛下,微臣一生清白,从未做过有损朝廷之事!此女之言,恐怕是别有用心!微臣只怕她背后是否有人指使,于国不利……陛下,臣在家里向来对家人耳提面命,臣不信他们会做出危害百姓危害业国之事!”
这一番声泪俱下,倒好似真的全然清白一般。
如果他没有在这番表述里把自己完全摘出去,陶岚岚说不定还真的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憋出来了一点,救命救命,为什么找不到工作……自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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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岚岚看向方启的目光淡漠极了,似乎还带着隐隐约约的嘲讽:“方大人不用着急撇清关系,也不用装作很信任家人的样子,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子大家都心知肚明,一张陈情书确实证明不了什么,不过陛下,民女也不是只带了陈情书,先前一段时间,有人找到民女,告诉民女手中有决定性的证据……”
贺逡心中突然涌上了些不好的预感。
陶岚岚笑了笑:“只是,还请陛下请人出来吧……”
贺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扯了扯嘴角:“是吗?只是还需要这位兰姑娘告诉朕,这证据到底在谁手中?”
陶岚岚弯了弯眼睛:“自然是宜妃娘娘,前段时间的时候,宜妃娘娘找到飞文阁,神情悲痛与我等说不小心发现了家中长辈的一些信件,但终究不敢相信,便请飞文阁调查……”
“一开始飞文阁只觉得是什么小事情,毕竟之前确实有过一些消息……”
说着,陶岚岚笑了笑,没忍住打了个广告:“毕竟飞文阁到底是能拿到些消息的,我想这点,京兆尹大人应该知道一些。”
说到这里,陶岚岚语气严肃起来:“只是没想到,最后查出来竟然是如此危害民生社稷的事情……”
文官中此时突然有人咂摸了一下,不知道是脑袋抽了还是故意显眼包,突然反驳道:“仅是侵吞良田也算不上什么危害生民社稷吧?”
陶岚岚听见这话,有些不可置信,冷笑一声看向出声的人:“这位大人看着不像是真有学识的样子。且不论侵吞良田本就有违律法,你知道,侵吞良田会致使百姓无粮,若是连税都收不上来,国库如何支撑?在前线的战士们如何支撑?而我说的这些也仅仅是其中一小部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