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观是把自己的本源之力,完完全全交了出来,那个很温柔的人,相信世界上的所有人,也会选择对世界温柔以待。
……也不能说他错了。
至少,或许是冥冥之中天道有偿,那些本源之力,又回到了燕拂衣身上。
指腹点在枯木上,有些硌。
燕拂衣轻声问:“我究竟该如何才能使用那些力量呢?”
风不会回答他,安静立在那里的树桩也不会。
“我们就要与魔尊决战了,”燕拂衣也没期待回答,他继续说下去,像跟一位老朋友聊天,“你当年所有的布置,都已经实现,在那一场持续千年的战斗中,是你赢了。”
“之后的事,可以交给我们。”
即使终究没有那些来自于剑仙的力量,他们也会用人类的血肉、生命和智慧,来捍卫人类的尊严和自由。
但这句话,燕拂衣没有说。
他面对谢九观,依然像从前很习惯的那样,捡好的来说。
谢九观已经把他能做的做到最后,千年后的这些事情,不该再麻烦到他身上去。
其实还是很遗憾。
燕拂衣想,从前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知道他们有着这样微妙的渊源。
而现在再到这儿来,却已经听不见树叶在风中的低语,感觉不到那种仿若真正或者的、蕴藏在枝干嫩叶之中的生命力。
他最后摸了摸断桩上一块小小的凸起,准备起身。
却突然在那里现了什么。
燕拂衣一呆,有点不相信指尖的触感,可还是屏住呼吸,慢慢地拨开了那一小块褐黄的泥土。
下面赫然有一颗被压得弯了腰、却嫩绿嫩绿的小芽。
小芽骤见阳光,很人性化地瑟缩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迎着风挺直了腰杆,欢欣地微微摇摆起来。
燕拂衣见了,就压不住唇角的笑。
他对那小芽点了点头,很认真地打招呼:“你好啊。”
……
燕拂衣察觉到什么人接近,豁然转身。
他的剑已横在身前,凌利剑气像一条龙萦绕周身,随时准备起进攻。
站在他身后那人戴着灰色兜帽,整个人像一抹土地上的尘埃般不起眼。
神秘人仰起头,他有一张惨白的脸,轮廓很模糊,看不分明。
燕拂衣皱皱眉,这个人,仿佛中了什么可怕的诅咒。
燕拂衣问:“你是谁?”
对方扯了扯一条缝似的嘴角,僵硬的脸上摆不出什么表情,却仿佛在自嘲。
“哥哥……”
他循着本能呢喃了一声,随即又似乎觉得自己可笑,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玉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