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错了。
胡商们为了让胡奴更好卖,会让他们吃得很健壮。
只是聂屏书偶然在那些笼子里胡奴的脚底下,看到了一些喂养牲口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草料。
所以那些胡商们,竟是将胡奴当做了牲口喂养不成?
让聂屏书更加难受的是,每一个胡奴的眼中,都没有一丝光彩。
哪怕被打疼了,他们也只是瑟缩一下,并不会躲避下一次来的鞭子。
他们已经麻木了,失去了所有对生活的希望,像是行尸走肉一样,不敢再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这样的胡奴最是听话,连阿幸都小声说:“也不知谁能这么幸运,被咱们买下来,日后也就是在闲花庄里做一做苦差事,可饭有的吃,觉也有的睡,还不必天天挨打。”
可没有了灵魂的人,真的还会在乎这些吗?
聂屏书不知道。
她只是看着这一笼一笼的胡奴,觉得心里头压抑得很。
——
看到聂屏书走来,这些胡商也是精明:“这位娘子要买胡奴吗?咱们的奴隶可都是便宜听话的!”
聂屏书不过在最大的一个胡商面前站停了脚步,那人便上前将一个笼子打开,然后随手拽出来了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一鞭子下去,那少年就自己走到聂屏书眼前,然后对聂屏书张开了嘴。
聂屏书还不知这是为何,胡商便笑嘻嘻凑上前来:“您看,他的牙口不错吧?以后干活肯定卖力!”
聂屏书有些难受,别过了头去。
“哈哈哈,有趣!这些胡奴,真是有趣!”
一个男人粗犷的笑声,从他背后响起。
她转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刘星汉。
今儿大约刘星汉也是来看热闹的,不过他身侧搂着的那个女子,已然不是之前的明月姑娘了。
刘星汉走上前,对那胡商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胡奴,可真有你说的那么听话?”
“这是自然!”
胡商瞧着刘星汉穿着一身铠甲,就知道他的身份:“军爷可要买一二胡奴回去伺候?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
刘星汉对那个被拉出来的少年扬了扬下巴:“这么个小胡奴多少钱?”
胡商笑眯眯地对刘星汉比划:“不多,八两银子!”
区区八两,就足以卖掉一个人的性命吗?一个奴隶,甚至连聂屏书买的一包花种的价格都不值吗?
刘星汉撇了撇嘴,似乎对这个价格很不满:“都说胡奴便宜,我看你们也没便宜多少。他都会些什么啊?可别叫我买亏了!”
胡商都不必说什么,那少年突然就跪了下来,开始给刘星汉磕头:“主人万安,主人万安!”
听他这话的口音,竟像是大越朝的闵州人士!
“哈哈哈!”
他这样子,逗得刘星汉大笑了起来:“是乖觉,会学狗叫吗?来两声听听看你的声音。”
如此侮辱人的要求,让聂屏书不由皱眉。
谁知那胡奴竟是二话不说,便开始学狗叫:“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