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砚一顿,便见人已经走至自己跟前。
他眉头舒展:“你回来了。”
檀妧轻笑,不着痕迹地轻扯了下他的衣袖,“我若再不回来,义兄怕是要被人给吃了。”
这一下显然十分受用,盛清砚脸色都泛起浅淡的红。
他俩这副模样自然让一旁被忽视的齐姝丽更不爽了,她敷衍地朝着檀妧行礼,阴阳怪气道:“郡主可算是回来了,我阿弟的怨也总算是有得诉了。”
可若是论阴阳怪气,她今日也算是碰到了硬茬。
只见檀妧看过去,笑得十分温柔,“我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王府出言不逊,原来是齐家姐姐,倒也正常了。”
她说着垂眼掸了下帕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齐姝丽咬着牙讪讪道:“郡主这是何意,难不成说我是泼妇?”
“姐姐别忙着给自己扣帽子,大家伙儿都听着呢,我可什么都没说。”檀妧笑得十分妥帖,“只是不知本郡主那个离了我便大病一场的前夫现下如何了?听闻令尊令堂要为他娶亲冲喜,不知本郡主是否有幸讨一杯喜酒喝?”
“郡主是嫌他还不够惨么?捅了他一刀,又射了他一箭,这会儿人还躺在家里昏迷不醒。”齐姝丽说着竟还簌簌落下泪来。
她这话一出,登时一片哗然。
众人免不得要议论起来这齐小公子是何时被檀妧又是捅刀子又是放箭的。
檀妧却像是听到了什么鲜事,诧异道:“他竟被人追杀了?”
齐姝丽不理她,兀自说着,“您身为郡主,金枝玉叶,娇贵得紧,可齐彧也是我们齐家这辈唯一的男丁,是齐家的命脉,是宝贝!你怎么下得了如此狠手?”
“我下了什么狠手。前些日子令尊令堂还拉着我的手喊我救命恩人,如今你空口白牙一张,我反倒成了杀人凶手。你们这书香门第的齐家还真是可笑啊!”
齐姝丽仍不松口:“郡主别不承认,这些都是我阿弟亲口同我说的。”
“姐姐方才不还说他一直昏迷不醒,又是如何同你说的,托梦么?”
“你——”
檀妧漠然对上她愤怒的目光,冷声道:“齐家姐姐可是说累了,不如进府里喝口茶,咱们一会儿继续?”
齐姝丽正欲开口,便见她先行转身,冷笑一声。
“哦,我忘了你们齐府已收了我当初的嫁妆作为我与齐彧和离的补偿,想来是没脸再踏进这个门,那我便也不客气了。”
听得齐府未曾归还嫁妆,人群中的议论声又开始转向齐彧贪财之事,更有甚者说曾在赌场见过齐彧,怀疑齐彧的伤是因为欠了钱而被追杀。
一时间,任凭齐姝丽如何解释,唾沫星子都快将她给淹没。
檀妧见状,赶忙拉着盛清砚回了府里,又命人将大门给关上。
盛清砚被她牵了这一路,只默默跟在后面,等到檀妧停下时,才回过神来。
他似乎又恢复成了那个时刻拘谨着的样子,不敢与她对视:“我还从未见过你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