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红润,唇角含笑,被惨白的月光一覆,竟是媚色横生,最是那因被撕去了衣袂而失去遮掩的左臂,白玉一般,散着莹润的光泽,勾得人欲要将这手臂拢在掌中,揉捏亵玩,摩挲指缝,亲吻指尖,以齿碾过寸寸肌肤,直到将这手臂的主人作弄得泪水涟涟,软声求饶,舒展了身体,任凭采撷方能罢休。
但姜无岐却极是不解风情,惑人的媚色于他而言,直如无物,他全数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酆如归面上,见得酆如归面上的苍白换作了红润,他才松了口气,转而以八分气力对付利爪,余下两分留意酆如归。
拂尘在他手中犹如游龙,足有横扫千军之势,他适才由于酆如归昏死,为护酆如归周全,并未使出全力。
酆如归重重地吐息着,几番吐息之后,他十指翻动,末了,轻轻一击掌,所有利爪当场灰飞烟灭。
他生恐又有利爪从那血手印处钻出,遂默念口诀,欲要将这面墙封住。
却未料想,口诀未成,却有残存的利爪扣住了他的手臂。
他迅地以手掌去劈那利爪,那利爪稍有松动,却不肯退去分毫。
姜无岐见状,手执拂尘抚过那利爪,同时酆如归又是一掌,两相夹击下,那利爪不得不退去了。
片刻后,墙面恢复了原有的模样,只那一只只的血手印仍是阴森可怖,触目惊心。
酆如归念罢口诀,顺利地将这墙面封住,为了周全,不使这宅子中的古怪害了旁人,他并不收起结界,反而将这结界扩散到了整座宅子。
他费了这许多气力,略有疲倦,便坐在床榻边,朝着姜无岐伸出了一只手去。
姜无岐不明所以地握了酆如归的手,被酆如归一拽,便跌倒在了床榻上。
酆如归分开双足,跨坐在姜无岐腰身上,随即用双手捧住了姜无岐的面颊,压下唇去。
下一瞬,他的唇瓣落在了姜无岐左侧眉尾上,这左侧眉尾上横着约莫一寸长的伤口,伤口不深,仅渗出了零星血珠子。
因酆如归先前失血过多的缘故,那瘾现下隐约有作之意,他疲倦之下,着实抵挡不住姜无岐血液的诱惑,不由自控,才有了方才一番举动。
如今姜无岐既已在他身下,他便痴迷地舔舐了起来。
姜无岐被酆如归吸食了数十回的血液,对酆如归那瘾作时的情状了然于胸。
酆如归每每作得厉害了,双目俱是猩红,只消酆如归能压住那瘾,双目便与寻常时无异。
但眼下姜无岐无须去看酆如归的双目,从酆如归吸食他血液的频率与力度便能知晓酆如归那瘾已然作了。
此前,舔舐着他手臂血液的酆如归不徐不疾,而今却好似初次享用世间珍馐的孩童一般,小心翼翼地,时而慢条斯理,时而急切难当。
大多时候是慢条斯理的,这说明酆如归此次的瘾并不厉害。
姜无岐双手覆在酆如归清瘦的背脊上,温柔地轻抚着,又纵容地道“多吸食些也无妨。”
酆如归的舌尖甚为柔软,扫过伤口,却激酥麻,被酆如归以唇瓣吸吮后,那酥麻愈烈,使得姜无岐不禁微微恍神,轻抚着酆如归背脊的双手亦是陡然一滞。
姜无岐凝了凝神,继续轻抚酆如归的背脊。
酆如归觉察到姜无岐有须臾停滞,以为自己弄疼姜无岐了,便放过了那被他舔舐、吸允得红肿不堪的伤口,直起身子来,向着姜无岐歉然地道“你可是疼了”
姜无岐摇笑道“贫道并不觉得疼,你若觉不够,便再吸食一些罢。”
“我已足够了。”酆如归与姜无岐四目相接,心脏猝然一紧,他俯下身来,将面颊贴在姜无岐心口,迷惑地低喃道,“我何以会平白无故地梦,且足有两回”
姜无岐柔声问道“这一回,你梦见了甚么”
自己为何会梦见姜无岐向自己表白定是由于自己对姜无岐怀有心思之故,酆如归不愿将自己的心意暴露于姜无岐面前,便将此事隐去了,道“我梦见你全身上下被利爪洞穿,血肉模糊,我想救你却不得,不久,你在我眼前断了气,你断气后,我将你抱得紧了,竟是生生将你自腰身处折成了两截。而后,我忽觉有甚么溅在了我面上,一看却是有一只利爪刺入了你的眉心,搅弄着你的脑浆与脑子,溅到我面上的居然是你的脑浆,我将这利爪从你眉心拔出,又一指一指地撕扯下来,踩成了肉泥,后来,我便覆在你的尸身上,阖上了眼去。”
闻言,姜无岐思忖良久,才分析道“你上回梦是倒于葎草丛后,你这回梦是过分催动内息,吐出了一口血后,两者的相同之处在于你皆受了伤,失了血,但你原先纵然是受了伤,失了血,也不曾毫无预兆地失去神志,陷入噩梦,那么应是有一引子做了催化,促使你了噩梦,至于这引子是人或是物,又或是旁的甚么活物尚不可知。你这两回噩梦,第一回是贫道弃你于不顾,有一吊睛白虎要吃你,你好容易剥开了吊睛白虎的胸腹,却是惨胜,即将断气;第二回,你梦见贫道死无全尸。两者的相同之处在于死亡,先是你后是贫道。”
他凝望着酆如归,续道“第一回,贫道不曾受伤,亦不曾失血,而第二回,贫道受了伤,亦失了血,由此可推断,并非受伤、失血,便会引噩梦。贫道认为你许在心底暗暗地想过贫道会弃你于不顾,亦想过贫道会死于利爪之下,才让那引子有了可乘之机。”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