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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祝天尧抠了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到孟雪初坐着的桌边,一拍桌子,“我还以为你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侠,结果你也是有目的的!是不是想讹我一笔?呸!做梦!”
孟雪初眼角微挑冷冷看他,然后低下头去继续喝他的茶。祝天尧被他那一眼看得心里一得瑟,顿时偃旗息鼓,好不容易扬起的气焰又灭了大半,只好站在那里揉着拍桌子拍疼了的手掌心。
孟雪初喝完茶起身走到榻边除下身上的女装。祝天尧不知道对方还想干什么,视线跟了过去,就见对方胳膊这里有一块红色的痕迹,看起来像是渗出来的血,便想起来──
『回爷,是官兵正在抓飞贼,据说就是那个常常劫富济贫的大盗孟雪初。官府设了个套,没想到真把人给套住了,结果……结果又让人给溜了,现正满城挨家挨户搜呢。』
『是这样子,我和兄弟们正在抓一飞贼,该飞贼昨日被我们重伤料想走不远,故而我们来提醒一声,若是看见如此可疑之人请尽快报告官府。』
该不会……?
“喂!”祝天尧喊了一声,对方抬头看了过来,“你知道我叫什么,我也应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孟雪初。”对方冷淡答道。
喀啷!
祝天尧脚下一滑差点摔在地上,手胡乱抓住桌角总算止住了差点跌在地上的身子,只是杯子茶壶碎了一地。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强娶来的“老婆”送不还……那个自称叫孟雪初的人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衣服脱脱直接占了大床睡了下来。
祝天尧窝在一旁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听到对方气息稳畅,便悄悄挪到门口,手还没搭上门,就听一个声音鬼魅一样地从床榻那里传来,“你有胆量尽管开门试试。”
祝天尧本就吊着一颗心,胸口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乱跳,被对方这么突如其来地一出声,吓得一怔,只觉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定了定神,见对方没有动静,不死心,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犹豫挣扎,犹豫挣扎了良久还是缩了回来。他就怕那人一剑飞过来自己连个声都出就翘了,岂不是大冤枉?况现在下人们估计都睡了,扯破嗓子等叫到人来估计自己早给那贼怎样怎样……好歹等到明天下人都起来,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想横里竖着想怎么剁了那人都行!
这样一想,祝天尧也安心了很多,床是不能睡了,地上又太凉,他只好在软塌上将就一晚。
这晚祝天尧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和国色天香仙女似的李家小姐共赴巫山翻云覆雨,正是爽快之时,兜头一瓢子冷水浇下来。
“啊──呸!呸!”祝天尧胡乱抹去脸上的水,睁开眼来,正瞧见孟雪初手里拿着茶壶站在面前。
“大清早嗯嗯啊啊的,发什么颠?”对方冷着脸孔道,显然被他梦里呓语给闹醒了有些不满。
祝天尧心里嗤道,是你要睡在这里的,又不是老子强逼你的!
一看外面天色,又听到外面打扫庭院的下人来去的脚步声,祝天尧脸上一喜,滚下软塌连摸带爬地向门后而去,“来、来人……快来……啊呀!疼疼疼!”
没想到祝天尧会突然大喊出声还向门口跑去,孟雪初将手里的茶壶往他背后一掷,祝天尧倒地但不死心还要往门口爬去,于是孟雪初一脚踩在祝天尧脚踝上将他拖了回来。
“给我闭嘴!”
“来人……快来人!”
“叫你闭嘴听到没有!”
“呀──不要打了!我闭嘴!我闭嘴!”
祝天尧脸上肚子上挨了几拳后被孟雪初摁在身下,嘴给捂上。
门外一声响,“爷,我带着丫鬟来伺候您和夫人起床梳洗。”
“唔──嗯!”
许是以为祝天尧那声是默许了,于是门被打开。
初晨的柔光一点点透进来,只是祝天尧的心情却和三九霾天一样,阴云密布。
门口一溜化成呆若木鸡状的人,片刻过后都回魂了端着水盆的丫鬟啊的一声摔了手里的水盆。
这是怎样一幅景象?
他们家爷正被一个只穿着中衣的男子摁在地上!
“嗯!嗯!”
“爷……爷?”招财抖抖地站出来,问孟雪初道,“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们家爷!”
孟雪初勾唇一笑,一翻身坐在了祝天尧腰上,依然捂着祝天尧的嘴,“我就是你们家爷昨天八抬大轿给娶进门的『夫人』!”
“啊?”招财惊得退了两步一脚踏上方才丫鬟落在地上水盆上,旁人一见连忙上去搀扶,结果地上水湿,一筐人戚里!啷摔作一堆,狼狈不堪。
招财连忙从地上爬起来,“你胡说!爷昨儿个明明娶的是李家小姐,你分明就是私闯民宅的匪类!你快放了我们家爷,不然我……不然我……”招财四下望望,从一旁下人手里夺过扫把握在手里,然后转头向站在身边的丫鬟,“云儿,去把护院都叫来!”
“哎,你们不问问你们家爷就私下断论?”孟雪初出声阻止,然后低下头凑到祝天尧耳边轻声说道,但言辞间威吓不减,“你这地儿不错,官府正在满城抓我,我要在你这里躲两天,你要是敢不同意,信不信我断了你寻欢作乐的根?”说罢另一只手伸到祝天尧身下握住那话儿重重一捏。
可怜祝天尧被疼眼泪都出来了,红着眼眶连连点头,然后又“呜呜恩恩”地摇头。
“你是答应了?”
“恩恩!”
“那我松手了,你不准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