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恩!”
见他如此孟雪初才撤了捂住他嘴的手,并从他身上起来,祝天尧从地上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不情不愿道,“没事没事,他和我闹着玩的,留两个丫鬟下来伺候我们梳洗,其他人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
下人窃窃私语,小声议论了两句便都散了。祝天尧正要退回到内室,又突然想起什么,对外面道,“招财,你待会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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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你这招是不是就叫做那个什么……暗渡什么沧……?噢,对对对,想起来了,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招财跟在祝天尧身后卖弄聪明,“爷想要的是那位公子,又嫌大伙儿议论,所以明里是娶李家小姐,实则……”
“混账!”祝天尧黑着那张满是乌青的脸转过身来,然后暴怒,“你看老子什么时候上过男人?你见老子什么时候喜欢过男人?你瞧瞧老子浑身上下哪里会像是要娶个男人进门的样子?”
招财被吼得往墙角一缩,“但是爷刚才也说是公子和爷闹着玩,而且爷和那位公子明明那么……那么……亲热……”最后两个字些微不可闻,见自己主子的脸已经黑的和锅底一样,知道是说错话了,赶忙噤声。
祝天尧进到书房示意招财把门关上,“待会带几个人,我们上李家讨人!他们要是交不出人来,就把那两个老骨头给拆了。”
“爷,您要讨人?讨谁啊?”
“谁?!当然是我应该娶进门的夫人!不要以为找个人来帮忙就完事了!”祝天尧气呼呼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他奶奶的,以为威胁老子几句老子就怕了不成?”
早膳之后,祝天尧就带着人冲到李家讨人。
只是李老爷一口咬定昨儿个人已经被轿子抬进了祝家,现在祝天尧还来讨人分明是无理取闹,就连周围围观的人也有些激愤。谁叫祝天尧昨天那场婚事做得那么隆重,全城的人都知道娶了李家小姐,大半个城的人看着祝家的轿子将人抬走,祝天尧这次真的是打落牙齿自己吞。
“爷,我们要不去告官府,让他们把那贼给抓了去。”从李家灰溜溜的出来,见自家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小心翼翼地提着建议。
祝天尧停了脚步,背着手,“他要是对官府说是我窝藏他的怎么办?”
“爷,反正您上头有人,还不怕官府不办他?”
祝天尧抬手给了招财一个暴栗,“办?官府能办得了就不用满城搜了!要是他逃出来办了你爷我,怎么办?”
招财抱着头委委屈屈,“可是爷……难道就同意让他住下来了?这赶又赶不走……”招财偷瞄了眼自家爷脸上还清晰可见的乌青,“……得罪还得罪不了,难道真要把他当『夫人』那样伺候?这可比无赖还无赖……”一下没了声,只因祝天尧正斜着眼睨看他,招财连忙自抽嘴巴,跟上已经走在前头的祝天尧,“爷,招财不是这个意思,招财想说的是,若是真的李家小姐,明媒正娶,要是忤逆爷或者爷腻味了还能休了赶她……”
“你说什么?”祝天尧再次停下脚步。
招财已经不敢看祝天尧的脸色了,低着头直哆嗦,“我、我、我说的是,如果是李家小姐,要赶她走直接休了就行……”
祝天尧听着两眼放光,手掌一捶,“我怎么没想到。”说着便加紧步子往自己宅子走去。
休了!
既然他非要说自己是八抬大轿给抬进来的,就顺他的意一纸休书看他走不走?
祝天尧早已经忘记了早上是如何被人压在地上受人威胁的了,兴冲冲的回到自己府宅,双手猛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门板发出轰的一声响。
孟雪初正坐在床上打坐疗伤,祝天尧气势汹汹地推门而入,不理不睬,依然闭着眼静气宁神调理真气。
那一晚不慎落入官府布下的陷阱里,被高手团团围困,不仅受了外伤,逃跑时还挨了一掌受了内伤。这样的身体不适合东躲西藏,见官府那些人还挺买祝天尧的帐,便觉此处是个不错的静养疗伤的地方。祝天尧就算如何恶贯满盈,不会武功的人如何都奈何不了他。
祝天尧自然是不知道孟雪初心里打的什么算盘,登登登地走到床前,手指着孟雪初的鼻尖,“你不是说老子用八抬大轿抬你进门的,现在老子休了你!识相的你趁早滚,老子就不把你交给官府了!”
孟雪初运功疗伤,额头和鼻尖都沁着细小的汗珠,他有些慵懒地睁开眼,微微抬头看向祝天尧,“何故?”
祝天尧被问得懵住,手指抖了抖,然后收回来手来,袖子一挥,“老子就要休!”
孟雪初淡淡笑了起来,“休妻有『七去』,一逆德,二无子,三淫,四妒,五恶疾,六多言,七盗窃……请问我犯了哪条?”
祝天尧抿了抿嘴,将那几条东西在心里咀嚼了一遍,然后道,“无子!你不能给祝家传宗接代!”
孟雪初仍是笑,“我不介意你迎娶几房小妾进门的,况男子不可生育实乃天经地义之事。”突然发现眼前这人还是挺有趣的,比如现在的表情就好像一只被踩到尾巴又不能跳起来发作的猫。
祝天尧又想了想,“盗窃!”
孟雪初收起脸上的笑,严肃了几分,“那是进门前。”接着微微垂首,一幅悉听尊便的样子,“……以后我会收敛的。”
祝天尧几乎要气得七窍生烟,这都什么跟什么,还真赶不走咧?捋捋衣袖,“老子偏就不信今天赶不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