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挡在随疑的面前,但是随疑拉着她到自己怀里,接过她手中的剑:“天黑了,你就不要见血了。”
宛茸茸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仰着头困惑地看他,直到她的后颈被他的掌心按在心口,视线被挡,呼吸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还有血腥味。
她想挣脱开,但是他按的紧,耳边出了他的心跳声,只有利器刺入身体的声音,如秋风落叶,快狠准。
等随疑轻推开她到身后,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随疑像是一个嗜血的疯子,每一剑都带着凌迟的想法,将他们几十人一剑剑地处死。
等最后一个人惊恐地死在剑下,随疑手一收,用干净的衣袖将她沾满血的剑擦拭干净,转身递给她。
宛茸茸怔然地看着眼睛发红的随疑,只觉得呼吸一滞,所以随疑这么厉害吗?
随疑低头看她眼中的不敢相信,抬起另一只干净的手,擦去她脸上和唇上的血迹:“吓到了?”
“没有。”她摇头,看着他俊美的脸上流下的血迹,
“我才是保护你的杀手,你为什么挡在我的面前?”
随疑看到她裙摆上沾着的血迹,半跪地蹲下身,扯过那一片布,将她身上最后一滴血迹清理干净,轻声说道:“以后不是了。”
“不是杀手吗?”宛茸茸也蹲下身,和他相视,眼眸纯洁无瑕,“那是什么?”
他微凉的手抚上她的脸侧,苍白的唇浅浅地压在她的唇上,喃呢了声:“我的帝后。”
随疑知道自己又在发疯了,他真的在开始渴望,她能给自己被人喜欢的滋味。
宛茸茸怀疑自己听错了,望着他,就看到他唇角留下的血,从下巴滴落到她的手背上,热的烫人。
她急忙推开他:“你怎么了?”
随疑擦去唇边的血迹,咽下涌上喉头的血,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开始扩散了,看她紧张的模样,站了起来,将她拉到怀里:“回去,今晚不蹲屋顶了。”
宛茸茸看他能走,以为没什么问题,便问:“你怎么知道我这几天蹲在屋顶?”
“我屋顶的瓦都要被你扣没了。”
宛茸茸:“……”看来还死不了,能说出这么欠揍的话。
两人回到寝殿,随疑便撑不住,全身的力气倒在她的身上。
宛茸茸在走来的路上就知道随疑不对了,他全身冷汗直冒,唇色都苍白不已。
她心里清楚皇宫之内,鱼龙混杂,随疑强撑着可能是不想让自己现在的情况泄露出去。
她急忙把他扶到床上:“我去找宋轻云
来,你坚持一下。”
随疑伸手握紧她的手:“不用,他一时也找不到解药的,陪我会。”
宛茸茸看他脆弱的模样,想到自己小时候生病难受地蜷缩成一团,只能自己抱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多希望有人能抱抱她。
她侧躺在他身边,伸手紧紧地抱着他。
随疑第一次被人抱的这么紧,两人的体温都要相近了般,他眼睫低垂,轻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想你抱我?”
“因为我以前这样的时候,就很希望别人抱我。”她说的纯稚,但是看着他的眼睛却都是担心。
他一直都清楚她和他是同类人,是可以依靠在一起取暖的人。
他身上的毒让他再也没力气说话,连回抱她的力气都轻了许多,他闭上眼,忍受着全身的痛,唇边就塞了一颗药,他想睁开眼,眼皮却无比的沉重,之人听到她轻软的声音在耳边说:“随疑,我回来你再让我当你的帝后吧。”
她说完便起身,手点在了随疑身上的穴道上,防止他身上的毒迅速扩散,等看到他彻底睡过去,她才起身。
那天随疑和宋轻云的交谈她都听到,也知道随疑身上的毒药无霜药可解。
她知道自己所在的杀手组织有无霜药,只是哪里堪比地狱,她不确定自己能回来,此时却只能殊死一搏。
宛茸茸拿着剑出去和宋轻云碰了个正照,宋轻云拉着她还没问,她先说:“我去找无霜药,三个时辰若是我还没
回来,随疑就没救了。”
宋轻云这个时候脑子空白了一下,等她离开,才急忙望殿内走去。
三个时辰无比的漫长,宋轻云一个人焦急地等着,看着随疑越来越微弱的气息,担心不已。
沙漏在缓慢地流逝,三时辰之限要结束了,但是宛茸茸还没回来。
宋轻云沙漏最后一点沙,心里已经沉到底了,身后握紧随疑的手说道:“随疑,你再坚持一下。”
随疑睫毛颤了颤,他在努力将自己混沌地意识拉回来,眼眸微睁,就听到门嘭的一声被撞开。
他不清楚的视线看到浑身是血的人正跑到自己身边。
他艰难地伸出手,紧紧地握着那双满是伤痕的手,一颗药丸带着唇的温度从他的唇内,咽入了喉咙。
宛茸茸看他吃下解药,便伏在床边,昏了过去。
*
随疑醒来,恍若隔世般,侧目看到正安静地缩在自己身旁的少女,她脸上还有伤痕,却丝毫不损她的艳丽。